淳颐见林若伸过来的端着酒杯的手,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也斟上了桃花酿,然后举杯,与林若碰了一下,清脆的响声,颇为悦耳。
“在看待娴妃娘娘的问题上,我想淑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应该会难得地保持一致的态度,”林若不徐不疾地说着话,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闲适,“淑贵妃娘娘生了皇长子,皇后娘娘生了太子,一个占了‘长’,一个占了‘嫡’,她们之间注定不能和睦相处。妃位的娘娘,只有娴妃娘娘,没有表明立场。娴妃娘娘与世无争,始终中立,这么多年来,淑贵妃和皇后谁也没有说动她,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更何况其他人了。”
淳颐听着林若的话,突然间福临心至:“你的意思是……娴妃娘娘那边说不通,所以,有人便打起了嘉姮的主意?”
林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抬手腕,饮下一杯琥珀光。
淳颐自觉自己猜对了,而后想到了什么,马上辩解道:“这不会是我母后和太子哥哥的主意,绝对是淑贵妃和大皇兄那边……”
淳颐突然顿住了,她这样的矢口否认,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若笑了,说道:“我知道,颜御史近来,和大皇兄那边的人走得有些近。虽然缮儿的死,最重要的原因,是魏迁救援不力,与人贩子周旋失当,但是,他们把这归结为王爷设计好的陷阱,再加上魏迁受到重罚,邢国公府大受打压,对魏迁的恨,自然没那么浓烈。于是,王爷和我,便被构陷成了阴谋的主角,坐收渔利。所以,你最好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知会一声今日之事。”
淳颐下意识地点头会意,但回过神来,她看向林若的目光,突然间有了一些不同——林若还是那个林若,但是,好像多了一丝让她畏惧的威仪。她迟疑道:“四嫂,你这算是……干政?”
林若抬起眼睑,意味深长地说道:“陷入党争之中,谁不算干政呢?”
淳颐沉默,帮着太子和母后互通消息的她,又何尝不是干政呢?只不过,她只是个传声筒,跟林若这般能够敏锐地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并作出决断的人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了点而已。
淳颐上下打量着林若,试探着问道:“你和四哥……常讨论朝政之事吗?”
林若任由她打量,似是而非地回答道:“人嘛,总要有点优势和能耐,才能有筹码跟人谈条件的。我自幼看着舅父经商,这做生意,跟朝堂上的事,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妙。”
淳颐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