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他,养了他,虽然她每每叨念这么出色的儿子不该从她这个姨娘的肚子里出生,让他很是烦闷——他本不是那么计较庶子的身份,但是安姨娘不停地懊悔提及,反倒总像是故意提醒他是姨娘生的庶子似的。
可总归是生母,能帮她在沈狄面前美言几句,就多美言几句吧。至于明日沈狄打算去看她的事,还是交给乔氏来转告吧,要不然,又得听她抹着眼泪哀叹他如果不是因为从姨娘肚子里出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官职、家世更好的妻子云云。
长夜未央,漫漫无尽,未曾入眠的,不止沈家一户。
布置清雅的房间里,一个黑衣人恭敬地站在屏风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屏风之后,传来清冽的嗤笑声:“户部尚书,也就这么点儿胆子!啧啧,真是让人失望啊!”
黑衣人依然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盯着沈狄那个老匹夫,有什么动静,及时来知会我一声。”
“是,副阁主。”
这个副阁主,正是白阙。
见白阙没有其他的命令,黑衣人知趣地离开了,因为在这间房间里,就在这屏风之后,还有一个让他不得不知趣的人——九星的阁主,也是天下第一杀手,离殇。
隔着云母屏风,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的,但就算能看到,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窥伺一二,哪怕白阙和离殇两个人的关系在九星上下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在屏风之后的白阙和离殇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堂堂户部尚书府上,防卫竟然如此松散。”
白阙极为不屑地说着。
离殇坐在床头,玄色的深衣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露出胸前坚实的肌肉。一条腿弓起在一侧,另一条腿则平放在床上,任由青丝披散的白阙枕在脑后。
因为常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意,厚实的手上布满茧子,在几次插入他的青丝从头捋到尾之后,离殇的手轻轻地移到了白阙的面具之上,指尖顺着那漂亮的银面拂过,然后捏住了银面具的边缘,似乎想要把这张银面具摘下。
白阙身体猛的一僵,下意识地就按住了离殇的手,语气里有一丝不安,也有一丝不悦。
“你做什么?”
离殇握住了他的手,移到一边,有些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阙滑嫩的手,幽深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你还是这么介意吗?”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九星的阁主,本就是个冷血的杀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