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但打树花的艺人稍不留神,就会被灼伤。对于这些把美丽留给大家,把危险留给自己的匠人,林若是打心底里钦佩的。
临近亥时,在汴河正中的一面古老的青砖墙前,炸开了第一个绚烂的树花。
炽热的铁水打在青砖墙上,伴随这一阵“哗哗”声,散开成千瓣万瓣,将汴河点亮。
“快了快了,就要结树花了!”
汴安城东西南北四街皆是人流接踵,大家纷纷往汴河两岸靠去,想寻一处最佳的观赏位置,欣赏这一年一度的盛景。
“哗哗——”
隔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滚烫的铁水又与冰冷的青砖墙亲密碰撞,迸出万道流光,让河上寒冷的空气融入了不少暖意。
比之方才更盛大,更绚烂。
“好!”
候在两岸的人群里发出喜悦的呐喊声。
正式开始打树花表演之前,打树花的艺人会每隔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打出一朵树花。七次之后,汴河之上便会正式迎来一场火树银花的盛宴。
汴河两岸人头攒动,晚来的已被挤在后头,只能仰望着夜幕,等待着火树银花腾跃而起,来一饱眼福。
至于有钱人,早已在两岸的茶肆酒楼中包下了临河的厢房,端坐在窗边,品着香茗,等待着千树万树火花绽放的盛景。
要说这观看表演的最佳位置,自然是在东市中央的饕餮海。四层的酒楼,临河而建,有一半的厢房能够瞧得见汴河。
林若让老七留的位置,不是任何一间厢房,而是在厢房顶上的阁楼。
而阁楼的窗口,正好对着汴河正中那青砖墙的位置。
“哗哗……”
最后一个树花炸起,从阁楼的窗口俯瞰,一览无遗。
接着打树花正式开始。穿着羊皮袄、带着草帽的三明艺人轮番上阵,抡着手中的大勺,将一勺一勺的铁水撒向青砖墙。那勺中滚烫的铁水泛着红光,被艺人抡得虎虎生风,像是一条由万千火花攒成的火鞭一般,一鞭又一鞭,将汴河之上的整片夜空鞭笞点亮。
金色的流光在河面上次第撒裂开来,像是一片金色的飞瀑流泻而下。因居于高处,可以看得见湖面上映射出来的流光,显得更加壮烈绚烂,令人分不清究竟哪里是湖面。
黎惜恩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趴在透明的琉璃窗上,惊叹地合不上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整个火花雨持续了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