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铭被放出来了。
从周五下午到周一早晨,两天多的时间,他待在派出所里,因为事情没定性,他的待遇不算差,但肯定没有住在家里舒服。
出来的时候,陆国铭一头短发乱蓬蓬的,沾了灰尘,显出几分邋遢。不知是不是夏竹的错觉,她看着陆国铭的鬓角,好像多生了些白发。
他胡子没刮过,冒出一层短短的粗黑的胡茬,爬满疲惫的双眼看着夏竹,裂了个小口的嘴唇提了提,露出个宽慰的笑。
夏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手捂住了口鼻,怕自己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了吗?”陆国铭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轻轻搂住夏竹的肩膀,温声哄道,“让你担惊受怕了,是我的不对。咱这就回家,啊?”
事情解决了本该高兴,可夏竹一看见他就无法抑制内心泛起的酸楚,她不想展露脆弱的一面,惹得陆国铭揪心,别过脸去,闷声闷气地抱怨:“这都叫什么事啊,真是无妄之灾。”
“都过去了,不提了。”陆国铭拉住她的手,如释重负地笑起来,“我在里面没受罪,而且想得很清楚,我相信人民警察会还给我一个公道。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没那么容易颠倒。”
夏竹被他牵着走下台阶,后知后觉想起来,羽绒服还没拿给他。
“下雪了,外边冷,你快把衣服穿上。”她取下臂弯挂的袋子,从里面拎出羽绒服,侧过身来,踮起脚披在陆国铭肩上,“特意选大一个号,里面能多加点衣服。今年冬天格外冷,你有时候值夜班,回去的路上容易着凉。”
陆国铭扭着身体抗拒道:“我都没洗澡,里面这套制服脏死了,别弄脏了新衣服。”
“穿着!废话那么多。”
夏竹不由分说给他拉拢了衣襟。
陆国铭无奈,只能听从老婆的,乖乖把手伸进袖子里。夏竹微低下头,扣上拉链的锁头,一直拉到顶端。
陆国铭两手揣进口袋里,在她跟前转了半圈,笑着说:“真暖和。”
“行了,走吧。”夏竹在他宽厚的背上拍了一把,破涕为笑。
坐上回乡下的班车,夏竹这才有余裕拿出手机给陆竽发短信。
“你爸已经出来了,正准备回家,你别担心了啊,专心上课。”
正好是下课时间,陆竽回消息很快:“那就太好了。”
夏竹:“嗯,回去就让你爸跨跨火盆去除霉运。”
陆竽:“何晓鸥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