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这半年不安的原因。
总觉得那边夫妾一大家子,自己好像成了管家婆,才寻思怎么经营铺子,给女儿赚些陪嫁,自己手上也多握些银子,真要那一日,日子也能从容些。
没想到,这不安,也在七阿哥眼中。
今日将得的这一笔银子,分毫没留,都给自己送来了……
是不是能心安了?
七福晋悬心着的,觉得自己更不安了。
因为她心里隐隐地生出嫉妒,想要霸着七阿哥了……
北头所,正房。
三福晋坐立难安,再次望向座钟。
戌正二刻。
这眼见着二更天,自家爷怎么还不回来?
到底分了多少银子啊?
怎么这样心大,揣着就走了?
路上掉了呢?
就不能打发人送回来?
还有皇上,怎么回事啊?
稀罕年长的阿哥,不是还有大阿哥么?
怎么谁也不叫,只叫了三爷去园子?
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马家又有什么事情了?
还是之前自家三爷将几个白契的铺子留在手中,这事情露了?
成亲数年,三福晋也晓得三阿哥的德行,这要是皇上提起此事,他指定要将责任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贪心收的。
谁叫那几家铺子,现在都挂在她名下呢。
可是她不是白得的,压箱底的银子被扣走了一半,还打了一张四千两的借条……
想到这里,三福晋不担心三阿哥,而是担心自己。
明明知晓三阿哥是拉自己顶缸的,为什么自己还贪心,将四个铺子收了?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屏着气,脸色发黑。
“呕……呕……呜呜……呕……”
三阿哥瘫坐在地上,身子歪着,扶着一个洗脸盆,正呕吐着。
屋子里都是酸臭的味道。
原来父子俩到了清溪书屋,还没有开始说话,三阿哥就跪下,弯腰叩首,道:“汗阿玛,儿子今天鬼迷心窍,丢了皇子体面,对不住汗阿玛的教导……”
不管这是故意作态,还是真心认错,康熙也不想深究,只要面上将这事过去就好了。
结果三阿哥话音未落,就先捂了嘴巴,而后飞身退了几步,将角落里的洗脸盆捧着,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