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番收拢的流民,如果能真正安置下来,数年后又是梁公助力。”
众人吹着河上的凉风,饮着茶汤,不住地谈着当前最为重要的赈灾之事。
主簿郑隆话很少。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难以挤进这些人的圈子。真正算下来,也就潘滔一个人会时不时拉上他说几句话。
不过,嘴上不说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听到众人谈论梁国气象时,更是骄傲无比。
不知道有多少邵师门生、寒素豪强子弟在梁国县一级的基层做官。梁国如今的景象,是大伙一起努力拼搏得来的——当然,老天爷也给面子,没让蝗灾蔓延到这里。
十三郡八十一县、近一百六十万口编户之民,这股力量强大吗?相当强大。
天底下没有哪个世家大族能掌握这么多的土地、人口。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邵师本身就是一個超大号世家,然后以自家基业为凭,驱使十倍以上的士族豪强力量,征伐天下。
这是何等的大气魄。
“人怎么还没来?”众人饮完一盏茶,潘滔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
巧了,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胙亭龙骧府部曲督刘宾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数十府兵军卒,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
行礼寒暄完毕后,潘滔站起身,看着跪倒在面前的流民,问道:“都从哪里来的?”
“野王。”
“山阳。”
“汲县。”
“上党。”
“晋阳。”
……
“晋阳的都跑来了,刘并州如何?”潘滔有些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
别说匈奴那边了,就是河南、河北,只要不怕被抓去庄园当奴隶,你也随便走。基层完全空白,管理极其稀松。
不是不想管,而是在如今这种社会形态下,压根管不了。你的权力、权威连到达县一级都勉强,很多地方甚至皇权不下郡,整整一个乃至几个郡,都是世家大族的乐园。
这会的士族,一方面苦于战争,有家业倾覆的危险,一方面又获得了太平年间难以攫取的巨大权力,整体实力和影响力步步攀升,往顶峰直蹿而去。
大股流民,一般不会管的,任其自去,相安无事即可。除非人家想落地生根,那就会爆发居民、流民之争了。
匈奴那边其实差不多的社会结构。有流民自晋阳南下至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