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甚至还漂浮着尸体,不知道从哪来的。
饿死、病死、累死以及被杀之人多了,已经分不清了。
太阳还没彻底落山,傅祗就转完了。
河渚其实并不大。
东西长数里,南北宽一里出头,真的就只能筑个城周四里的小城。
河渚西边还有两个小渚,都只有这个一半大,且不相连,上面有少许民居,但都已经空无一人,唯余大蓬蒿草。
傅祗又看向北岸。
三条河渚的存在,将此段黄河分为南北二流。
河渚离北岸更近一些,离南岸较远。
傅祗翻阅古籍,得知北岸的遮马堤一带曾经也是河中沙洲,日积月累之下与北岸相连,变成陆地。
或许,再过百余年或数百年,这三个一字排开的河渚将联为一体。
千年之后,联为一体的大河渚又将与北岸连接,成为陆地的一部分。
沧海桑田,世间之事莫过于此。
“河阳盖天下之腰脊,南北之噤喉。都道所辏,古今要津。故为兵家必争之地,天下有乱,当置重兵。”
“是矣,此诚为都城之巨防。渡桥而南,临拊洛京,在咫尺之间;渡桥而北,直趋上党、太原;东北而行,达邺城、燕赵;西北入轵关,至河东、平阳。此桥若成,刘聪怕是只能重修轵关,以做防御了。”
两位朝官手拿羽扇,背对傅祗,对着大河指指点点。
天下事,仿佛尽在羽扇纶巾之间,没一点难度。
“知易行难。”傅祗低语一声,踟蹰而去。
两位朝官听得声音,慌忙转身,见得司徒,立刻行礼,然而傅祗却已远去。
傅祗又回到了河祠内。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祠堂之中,烛火已经点了起来。
明灭不定的火焰之中,原本颇为和蔼的神像,竟然显出了几分狰狞阴森之色。
是冤魂太多了吗?
傅祗无力地坐在蒲团之上,瞪大眼睛看着神像。
神像越来越模糊,似乎还笼罩了一层血色。
不知为何,傅祗突然间就悲从中来,想要流泪。
太康十年盛世梦,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天下本不该如此啊!
天灾连绵,人祸不绝。
所有人都疯了,杀来杀去,杀个不停。到了这会,怕是只能以杀止杀了,通过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