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第一阶段结尾了——现在他们需要活着回去。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三百骑,正在撤退的匈奴人中一片惊呼。
三百骑冲到百余步外,分出一队人收拢马匹,剩下二百五十人结阵而来。
弩机、步弓、长枪、重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打不打?所有人都看向头人。
头人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
这些被称作府兵的晋军士卒,从来不在马背上和他们厮杀,而是下马步战,强弓硬弩,大剑重斧,结成阵势的时候,还真不好对付。
若在粮草足够、马力充沛、箭矢不缺的时候,倒不是不可以碰一碰。
但眼下么,压根没有赢的可能。
“走!”头人直接下令撤退。
所有人都翻身上马,呼啸离去。
对方立刻将马匹送到府兵身边。
府兵翻身上马,迅猛追击而去。
双方一边跑,一边追。
偶尔有匈奴骑兵回首放上一箭,射落追得太近的府兵,但他们不为所动,稍稍放慢马速后,依然缀在后面。
而逃跑途中,不断有马儿嘶鸣着倒地,口吐白沫。
失去了马儿的匈奴骑兵,在这遍地坞堡、土围子的河南大地上,会遭遇什么结局,不言自明。
梁国睢阳县南,一队匈奴骑兵刚刚过河。
前方的树林后,转出了一队人。
带队的头人脸色一白。
前天他还在陈郡,接到命令后回撤。一路之上,总感觉被人窥伺着。
那一个个粗陋的营寨后,好像总有眼睛盯着他们的行踪。
结果才走了两天,就被人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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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敌军可以随意在那些营寨内补给,把战马喂得膘肥体壮,人也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觉,然后精神抖擞地起来,缀着他们的尾巴追击。
但他们只能在日渐寒冷的野地里宿营,且无法获得新的补给。只能依靠随身携带的食水,坚持着回到高平。
双方的士气、状态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头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人逃跑。
还好,他们这支部队的状态比武平东北的那支好多了,马力还算充足,换乘的马也不缺,因此跑着跑着就甩脱了那支追兵,消失在了旷野之中。
但所有人都知道,尚未到掉以轻心的时候,因为敌人会根据痕迹追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