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声,从远方,再度传来。
隐约又模糊,好像又一座楼宇坍塌,化为灰烬。
坍塌和崩溃悄无声息的自地表蔓延……
宛如濒临报废的机械那样,渐渐的,走向灭亡。
同样的地下,幽深的下水道中,难以察觉的庇护所内。
此刻,一片狼藉。
当嘶吼、咆哮和怒喝消散在死一样的寂静里之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停下吧,外来者,求求你!”像是蠕虫一样丑陋的身影匍匐在地上,绝望叩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无人回应。
只有一具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空壳依旧执着的扫荡着整个简陋的营地,将一颗颗头颅从尸体上斩下来,送到了主宰者的面前。
半空之中,若隐若现的猩红身影端着半个残缺的脑壳。
无形捏着鼻子,搜刮着尸骸中残存的记忆,渐渐了然。
“原来如此,更深的地下么?我明白了……”
他兴致索然的抛下了手中的头颅,垂眸,瞥着眼前那几个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傀儡们,忽然一笑:
“不愧是圣贤,即便是一帮工具也能塑造的宛若活物。虽然作为食物不合格,但作为素材而言,倒是刚刚好——”
说着,他随意的伸手一指。
惨叫的声音自地上响起。
叩首祈求的那个身影剧烈的蠕动痉挛起来,身体疯狂的颤抖着,肿胀,异化——在无形的操控和刻意的激化之下,意识加速分裂、癫狂,完全向着混乱转化,到最后,连同形体都彻底爆裂。
只剩下无数碎片和粘液溅射。
而就在尸骸之中,一道猩红的身影缓缓爬起,游荡着,一只只空洞的眼珠睁开,饥渴的择人而噬。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裂声,一个又一个猩红的半透明影子从尸骸之中浮现。
化为了牧者的牛羊。
“走吧。”
无形咧嘴,招了招手,牵引着看不见的缰绳,引领着浩浩荡荡的牧群,去往了更深的黑暗中。
“这究竟是去哪儿啊?”
裂界的另一头,废墟之中徘徊了三四天的身影沮丧叹息,苍老的白发女人扛着巨大的背包,就像是徒步观光客一样,对着眼前错综复杂的道路,无从下手。
“前面不是应该有条路的吗?”
她盯着手里的地图,翻来覆去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