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的卢的惊呼,莫招邪双眼射出两道璀璨的精光,猛地看向了的卢所指的地方,只见到那里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堆残兵随意的丢弃在那里,腐朽中透着绝望,若要是强说不同的话,那便是在那堆残兵的中间,一柄刀柄微弯的绣刀斜斜的插在地上。
莫招邪起身,极快的走到插在地上的残兵面前,对四周的残兵没有多看一眼,第一眼便看上了那与其他的残兵没有什么不同的残刀,“是它?”
“是!”的卢肯定说道,很自信自己的眼光,“虽然现在的我眼力不堪了,但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残兵阵还是能够看出的,”说着,的卢指向了地上的残刀,“此刀看似与其他残兵无异,但是却是这残兵阵的阵眼所在,所以,腐朽只是它的遮掩罢了,小子,拔起来!”
莫招邪听到的卢的话,没有多说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猛地一把抓住了腐朽的刀柄。就在莫招邪握住刀柄的瞬间,忽然兵冢间刮起了一阵狂风,刚开始还只是只有风,片刻后呼呼的风声便化为了尖利呼啸的刀鸣之声,原本轻柔的风也在瞬间变成了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利刃,翻卷着向着莫招邪飞去。
“小子,快!这次可不是幻阵了!”看到突变的情况,的卢顿时惊呼大吼出声,“尽管它已经残缺不堪,但终究是在它的地盘上,拔出来!”
不用的卢提醒,莫招邪看到四周的万千杀机,便知道刻不容缓,可是,不是莫招邪不想拔出,其实在他握住刀柄的瞬间,手臂就猛然发力,可是,插在地上的残兵却只是微微摇晃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莫招邪无论怎么用力,腐朽的残兵就好像是长在了大地之上,浑然不动如山!
莫招邪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拔出残刀了,但是,四周突变的杀机却不会因为莫招邪的暂时泄力而放缓了对莫招邪的斩杀,翻卷的风已经化为了一道道泛着寒光的利刃,毫不停留的向着莫招邪狠狠斩下。
“起!”就在这时,莫招邪一把拿出了一直绑在腰间的北斗烛台,咬破指尖,猛地点在了烛台内,顿时,一朵小小的火苗亮了起来,就在火苗亮起的瞬间,一道光幕瞬间出现在了莫招邪的身边,下一刻便听到了无数利刃砍在光幕上发出的铿锵之声,声音不懈,听上去可怖非常。
莫招邪将烛台放在地上,在灯盏内又放了一些血后才暂时松了口气,重新看向了插在地上的残刀,出了口气,“还好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要葬身于此了。”
“幸亏是一柄残缺的阵兵,不然的话今日你我都要交代在此了。”的卢也摸了一把并没有半点汗水的额头,长长的出了口气。
“阵兵?”莫招邪好奇问道,“何为阵兵?”
的卢鄙视的看了一眼莫招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所谓阵兵,便是炼制出来专门用来布阵的兵器。天地间兵器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只用来杀伐,很多的兵器被炼制出来,却是承担着不同的使命,根据不同的作用,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兵器。而阵兵却是最出名的一种了,不是因为它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它的普遍,几乎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布下一两个小阵法,也会炼制一两件毫不起眼的阵兵。”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能炼制一两件阵兵,但是并不代表阵兵就不算强横了,相反,阵兵在很大程度上都超过了一般用来杀伐的兵器,因为阵兵的作用,不仅用来布阵,还担当着在阵法中杀敌的作用,所以,炼制一件阵兵要远远比炼制一件杀伐兵器要耗时耗力,不仅在材料上要多许多,还更更好上不少,投入的心血也要比一般的杀伐兵器多得多。”
“你说那么多做什么,”莫招邪不耐烦说道,“你的那些理论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我最想知道的便是我如何能拥有它。”
“说实话,我记不得了,”的卢摇了摇头,“先用你的蛮力试试吧。”
莫招邪说干就干,双手紧握刀柄,双臂猛然发力,精血境的神力在瞬间轰然发出,莫招邪大吼一声,双臂颤抖间,插在地上的残刀剧烈的摇晃起来,大有要被莫招邪拔出的趋势,可是,莫招邪却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下一刻再不拔出,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莫招邪盯着手中的残兵,忽然开口喊道:“我纵然遭遇厄运,却也从未想过放弃自己,纵然身入仙门,横遭冷遇,也从未想过要主动退出仙门,为何你拥有此等神力,却甘愿在这冷冰冰的兵冢中绝望腐朽。断残又如何,腐朽又如何,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是跟着我重见天日,在这天地间在拼上一次,还是要像这些腐朽的残兵一样,千百年后化为尘土,难道这么多年的绝望,难道这么久岁月的枯寂和悲冷,你还要再坚持下去吗?!”
莫招邪不知道手中的残刀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否只是一柄毫无灵智,冷冰冰的残刀,但是,莫招邪还是狠狠的说出口,“起!”
忽然,就在莫招邪的话落后,残兵在莫招邪的手中剧烈的抖动起来,抖动的幅度之大,根本不是莫招邪的力量所至,完全是残兵在自己动!
莫招邪慢慢的松开了手,看着依然抖动不停的残刀,惊喜不已,可是,地上的残刀却是只是抖动,却丝毫没有要出土的迹象。
的卢看到此情形,着急无比。
可是,莫招邪却是露出了微笑。
“是放不下这些残兵吗?”莫招邪指了指兵冢中的万千残兵,“你以你的力量使它们不完全变为尘土,你以你的力量在入口处设置幻阵阻止人们的进入,可是,你知道吗,其实你真的错了。”
残刀抖动的更加剧烈了,仿佛在控诉莫招邪的言语,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它们每一件被丢弃在此地,的确不是它们的错,它们曾经也的确为自己的主人付出太多,理应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结果。可是,你想过吗,从它们被丢弃在此地后,或许它们就早已选择了放弃,应该说,是选择了放开,放开自己,也放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重归大地之中,落叶归根。”
“可是,你却让它们不朽,让它们整日看着自己原本的残躯上再添斑斑锈迹,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它们,却不知你其实是让它们在这人间遭受着无尽的苦难,你不是在帮它们,是在害它们。”
莫招邪坐在残刀面前,就像对着一个老朋友一样诉说着情殇,而随着莫招邪的话,残刀慢慢的静了下来,其上的斑斑锈迹竟然诡异的一道道流淌而下,就像哭泣的泪痕!
莫招邪重新握住了刀柄,“何不放过它们,放开你自己,尘归尘,土归土,它们真的累了,不要再吵醒它们了。”
莫招邪的话轻柔无比,让手中的残刀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其上的斑斑锈迹极快的消失不见,就像一个人在痛快的大哭一样,片刻后,一柄再无半点锈迹的宽刀出现在莫招邪的眼前,刀身足有两掌宽,斜斜的插在地上,露出地面的足有七十公分,宽大的刀身上,却是奇异的黑白分明开来,刀刃处白光闪动,光亮无比,无形中透漏着锋利之感,刀背处,漆黑如墨,光是看上一眼便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刀柄古朴,与刀身浑然一体,在刀柄与刀身的结合处,有着一头兽头自刀柄中伸出,紧紧咬着宽大的刀身。
莫招邪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兽头,第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龙之二子——睚眦!
莫招邪对着那残刀上的睚眦兽头一笑,“我们走吧,”说罢,双手发力,残刀一动缓缓的被拔出了地面。
的卢原本看着莫招邪这样迟缓的动作还满脸疑惑呢,既然已经收服了阵兵,怎么不马上拔出,还在墨迹什么,可是,看到莫招邪那涨红的脸颊,紧绷的双臂和身体时,的卢才知道才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小子?”的卢问道。
“好重!”莫招邪的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发出的,莫招邪咬牙间缓缓将残刀拔出了地面。
四周的风刃早已在残刀安静下来后,就消失不见了,而兵冢入口处的幻阵也在莫招邪拔出残刀后消失不见了,莫招邪是成功拔出了残刀,手中的残刀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米长短,在其前端有着一个整齐的端口,一看便能看出,乃是被利器一刀斩断的,可是,新的问题来了!
残刀实在是太重了!
就算是莫招邪此时精血境二重的身体之力竟然无法将其举起,更加谈不上挥动,如臂使唤了。
被拔出的残刀,再无半点刚才奇异的动静,在莫招邪的手中就像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铁罢了,莫招邪只能拖着残刀一步步的向外走去,“只能先拿回去再做打算了。”
的卢看着莫招邪手中的残刀,却是双眼冒光,“小子,既然你拿不动,不如就送给我好不好。”
“没门!”莫招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哼,”的卢一声冷哼,“小气,不就是一柄破刀嘛,我还不稀罕呢。”
莫招邪摇头微笑不语。
“小子,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的卢看着沉重的残兵,忽然兴奋喊道。
“有就快说,”莫招邪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多一会,走了还不动十米,双臂就颤抖的不行了,气喘吁吁的直了直腰,腰都快断了。
“你不是一直说你的淬体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压力吗?”的卢指了指地上的残刀,兴奋的说道:“这不,这就来了,来,快试试,把它背起来!”
莫招邪活动着腰,自嘲一笑:“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是现在问题是我连拿都拿不起来,何谈背起来,我怕还没有将其背起,我就被它压扁了。”
听到莫招邪的话,的卢顿时不高兴了,“贪生怕死,只要在这样足够强大的压力下才能更加有效的淬体,少说废话,给我马上背起来!”的卢难得露出了严厉的神情,像一个严师般对莫招邪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