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在前面缓缓走着,方解和项青牛在后跟着。这个如今在大隋道宗乃至于大隋江湖中地位都举足轻重的老人,似乎对雍州很有兴趣。他看的很仔细,似乎连城墙缝隙里的泥垢都不愿意放过。
“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你不信,却时常听人提起……”
张真人一边一边有些怅然的说道:“比如说养气,我曾听闻,佛宗大轮明王以雪山之气滋养大轮寺,所以大轮寺是天下一等一灵气之地,所以大轮寺里才会出了那么多修为惊人之辈。我还听闻,萧道兄在清乐山上遍种山桃,其实是为了引流山川之气……项师弟,是吗?”
论辈分,张真人称项青牛一句师弟,算是给足了项青牛面子。虽然当初大隋天佑皇帝封了萧一九为道尊,为道宗领袖。可是论辈分来说,武当山张易阳在江湖上已经地位显赫的时候,萧一九还在街头算命行骗为了一文钱还是两文钱斤斤计较。萧一九的道人身份,究其根本算是野路子来的,他当初并未拜在任何一座道观门下,只是自己做了一件道袍招摇撞骗。
但他骗对了人,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飞黄腾达。
骗了皇帝,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请师兄见谅……”
项青牛虽然是个不羁的性子,可在张真人面前也只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我在师门中就是个浪荡子,一直云游四方。大师兄他执掌清乐山一气观之后,我只去过一次。再者,师门之中我的修为最拿不出手,见解也实在低的可怜,倒是把三位师兄的劣根学来不少,好处偏偏一无所学……所以……不懂得什么叫养气。”
萧一九的招摇撞骗,项青争的说走就走,罗蔚然的江湖把戏,他确实学了不少。
张真人笑了笑:“率性,未尝不是道。”
他看着雄阔的雍州城墙说道:“道祖曾经说过,所谓道法,不外自然。人的性子与生俱来,便是最近乎道的东西。若是觉得别人是道而强行转了自己的性子去学别人,又怎知不是背道而驰?我见过你大师兄,见过你二师兄,也见过你三师兄……萧道兄中年修行却得大成,不外乎因为一个贪字。忠亲王以最平凡之姿却修得近乎天道,是因为一个争字。你三师兄罗蔚然,其实算是你们师兄弟四人中最有天分的,可他却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道,所以渐渐迷失,浪费了那绝佳的根骨。”
他回头看了项青牛一眼:“你明悟道心,却依然率直自我,将来成就有多高,我也不知道。这世间很少有人能明白,我即是道,道即是我,我还是我,道还是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