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笑了笑回答:“大营的士兵没有人来这里取水,而是要到更远的地方去运,如果士兵们不是怕打扰了您,就只能说明这井是枯的。两天前我进大营的时候没看到您在这里,士兵们也不见来此处取水。而您之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说不得就是在钓我……既然垂了杆放了线,晚辈就算明知道有可能被勾破了嘴也想上来看看。”
“哈哈”
老人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倒是有自信……你以为我在钓你?”
方解摇了摇头:“不确定,所以来看看。要是到我打算走您还不开口,说明您不是在钓我。”
“好像有点道理。”
老人看了方解一眼:“我每日都会来这里垂钓,你看不见我不是因为我不在,而是因为你没看过来。又或是你看了过来,但却看不到。”
这是一句废话,但方解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深意。
“至于我是不是钓你,这也不重要,因为你已经过来了。”
老人说话的时候,手里依然擎着那根钓竿,手依然磐石一样稳定,那钓线依然绷的很直。
“看来您不是在钓我,我只是个过客。”
方解摇了摇头:“晚辈告辞。”
老人道:“有人跟我说过你是个异类,心境太老成不像是岁月沉淀出来的,越是睿智的人年轻的时候越不注重心境沉稳,多在于露锋而不是藏锋,你这少年郎该露的时候露该藏的时候藏,倒像是个修行得道的妖孽。”
方解心里一动,然后抱了抱拳:“前辈可有指点?”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问:“可明白我刚才说,这几天你没有看到我,是因为你没往这边看的意思吗?”
……
……
老人指了指对面的一块石头:“既然你不急着赶路,就坐下来陪我说一会儿话。我在这里已经钓了七日,还是没能钓上来什么东西。每日枯坐也颇无聊,睡了醒醒了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意思的年轻人,不能轻易放走。”
方解笑了笑在对面坐下来:“请前辈教导。”
老人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方解面前地上有一些残碎的石块:“能不能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那些碎石,太凌乱,我看着已经忍了许久,奈何又不能动所以只能看着,越看越难受,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看,可越不去看,心里反而更堵了些。你随便把那些碎石摆个什么图案都好,别再那么乱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