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个从五品的别将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这件事都不会被那些大人物们当回事,他死的不明不白却根本没有人去在意。先生是个聪明人,从知道二皇子贪功的时候就准备离开,听说那个别将被处死之后,他立刻带上行李远赴西北避难,后来到了我家。”
“而到了后来,因为贺若岚山支持大皇子继位,二皇子设计将这位当时被称为大隋第一名将的人除掉,贺若家现在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几十个官员联名状告他试图谋逆,证据据说装了三个箩筐。”
听完这个故事,方解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不是最令人心酸的吧?”
他问。
崔中振点了点头:“不是……最令人心酸的是,其实那方略也不是那个别将想出来的,而是教我的先生。那个别将一直告诉先生,他对二皇子提及的时候说的是先生的名字,其实那个别将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直说这是他想出来的。”
方解点了点头:“便是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十之七八。”
“仕途中,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
崔中振叹道:“所以,我越是长大便越无心仕途,而是只愿意和一群朋友吃喝玩乐,倒是过的潇洒快活。后来不得已去京城参加演武院的考试,走在半路的时候我甚至还在同情你。像你这样论出身没有出身论背景没有背景的边军小卒,到了京城就会被那一池子深水淹死。可没想到,淹死的却是我。”
方解微笑着摇了摇头,点上烟斗抽了一口:“教你的先生只怕自你年少时候便不停的教导你,一旦你选择入仕,那么就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成为别人进阶的垫脚石对吧。”
“这你倒是说错了。”
崔中振叹道:“先生私底下经常对我说,行事要按本心。他问我,是要快活还是要名利,我问,快活和名利难道不可兼得?当时在我看来,得名利,自然便有数不尽的快活。可先生却说,等你真正成熟的时候才会明白,快活其实很简单。所以到了我成年理解了先生这话,便越发的贪玩了。”
方解笑道:“他险些毁了你。”
崔中振摇头:“我倒是想再谢谢他,让我最起码有一段快活的日子。”
方解吐出一口烟气轻声道:“也许会有一种人,平凡就会不快活。只有爬的越高他才越满足,才会真的快活吧。”
“这样的人……”
崔中振愣了一下,然后感慨道:“要么憋屈而死,要么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