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作为唐朝的藩属,不但可以得到唐朝边军的庇护,每年还能从唐朝的使节那里得到丰厚的赏赐。可自打怛罗斯之战以后,唐朝的兵锋再难翻越葱岭,他们便无可奈何的归顺了大食人。自此以后,拔汗那不但要频繁的派出青壮跟随所谓联军东征西讨,每年还要向呼罗珊总督进献大量的牛马。
大食人还对这种明晃晃的强抢勒索行为还美其名曰“缴税”。
再加上这几年雪灾旱灾不断,部落的牛马财产都锐减,许多帐篷里甚至不断发生新生的幼儿被饿死这种惨剧。如此对比之下,拔汗那就更加怀念向唐朝称臣的日子了。
但是,仅仅怀念还不足以让阿悉烂达汗做出冒险反叛大食人的决定。真正让阿悉烂达汗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一支由北方而来的唐朝军队。
郑显礼的手握紧了系在腰间的横刀刀柄,炎炎的太阳让地面温度高的烤熟羊肉,说服阿悉烂达汗他下了不小的功夫,所幸从河西传来了丞相亲征的消息,并在张掖击退了优素福率领的联军。
优素福是个傲慢且能力出众的大食贵族,郑显礼虽然没见过,但仅从阿悉烂达汗心有余悸的模样来看,此人一定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如果没有自己麾下货真价实的五千精骑,这个老狐狸是说什么也不会为唐朝火中取栗的。
不过,从拔汗那部众的态度来看,他们显然是倾向于唐朝而痛恨大食的。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应该就是相公们整天挂在嘴边的民心吧。
郑显礼是个粗人,不懂文人那些曲里拐弯的心思,但却深悉人性,就算上升到两国之间也好,都是因利而和,因利而分。
现在的拔汗那,不正是如此吗?
郑显礼在去岁遭到了突骑施人的暗算,长途跋涉远征盘踞在药杀水以北大片草场的葛罗禄人,却哪里想得到被西域这些草原部族联合起来断了后路。
直到优素福率领十万联军东征,郑显礼权衡利弊之后便决定在河中北部地区蛰伏待机。而现在,正是站出来给大食人添堵的时候了。
沿着药杀水的这一片谷地水草繁盛,不但有拔汗那人,还有为数不少的粟特人。当年高仙芝灭掉的石国国都拓折城,就在渴塞城西面两百里。
很快,阿悉烂达汗对部众的动员进入了尾声,这位已经进入壮年的拔汗那汗扭头对郑显礼笑道:
“拔汗那的勇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迎接丞相的驾临!”
郑显礼淡然道:
“在迎接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