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东都,将那个杂胡儿千刀万剐”
李隆基的神情似乎还陷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口中含混不清的絮叨着,一双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已经显的有几分发白。半晌后,他似乎回转过神,发现几位大臣都团聚在身侧,紧张而又关注的望着他,便惊诧道:
“朕没事,都到这里作甚?”
杨国忠泪眼惺忪,此刻的心情真是倏忽之间天堂地狱,“圣人刚刚晕厥过去,臣,臣担心”
话才说了一半,竟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李隆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晕厥过去,但从诸位的表现上揣测,也意识到杨国忠所言不假。只是,他的脑子里现在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要出兵,要讨贼,要收复东都,都说一说,朕几时可达成所愿?”
殿中突然静的鸦雀无声,就连刚刚还呜呜咽咽的杨国忠也立时止住了哭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朕用你们是为了嚎丧的吗?”
李隆基的语调转而凄厉,言语也异乎寻常的刻薄,不过这句话的不满和火气显然都是冲着杨国忠而去的。
“臣,臣心忧圣人安危,实在,实在情难自禁,请圣人恕罪!”
若是平时,李隆基没准会对他宽慰几句,但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买杨国忠这几句话的帐。
“你是有罪,罪不容恕,朕本可以把你们杨氏一门都撵回老家去,但念在你多年勤勉的份上,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若再把握不住,也别怪朕无情了!”
杨国忠哪里还敢再接话,这等刻薄言语都说了出来,这在一向以胸襟宽广自诩的李隆基身上,可是极为罕见的。
这时,李隆基似乎转换了发泄的目标,将目光又扫向了已经退回座榻上的高仙芝。
“高卿,你说,此时出兵,有几成胜算?”
秦晋心道要坏,高仙芝向来不善虚与委蛇,只怕是说了实话要触怒天子。
果如秦晋所料,高仙芝正色答道:
“启禀圣人,以目下长安新军与潼关哥舒相公所领之兵的战力之和,只怕也就是三四成。”
哗啦一声,李隆基抓起一只未及推落在地的玉碗狠狠摔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的铜炉之上,玉碗顿时就碎成了千片万片。
高仙芝仍旧长身正坐,丝毫不为天子的雷霆震怒所动。
摔罢玉碗之后,李隆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口中低语着: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