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件事情才解决没几天,京城都还没有平静下来,另一件大事又接踵而至,三年一次的春闱开始了。
春闱可以说是东周数一数二的大事,如今的东周,虽说世家子弟可以得以推荐入朝为官,但是毕竟还是贫民百姓占大多数,科举考试便是他们如朝为官最好的路子,更何况,就算是世家大族里面也有不少的有志之士,不愿意走引荐的路子,于是,每年的科举考试就像是神仙打架,可谓是精彩绝伦,引人拍手称绝。
今年的科举考试自然也是如此。
距离科举还有半个月,许多赶考的学子却是已经风尘仆仆的住进了京城的各家客栈,专心备考,乐得那些客栈老板合不拢嘴。
每次科举,这些客栈老板都会大赚一笔,有钱的自然是愿意花钱包个小院子,乐得清静;没钱的也会自己一个住一间房,闭门读书。
这些学子的吃住都在客栈,所有的钱自然也都落入了客栈老板的荷包。
赶考的人很多,就算是房价翻了几番也还是供不应求,于是一些百姓自然也会把自己的空房子租出去,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可以说,科举考试不仅是惠泽寒门学子,更是利于京城百姓。然而,每次科考之前,按照京城的惯例,都会先举行一场夜诗会。
所谓的夜诗会其实就是趁着京城初一十五的夜市办的一场斗诗会,由京里几家客栈联合举行,在街上搭起一个擂台打擂。
对于举办方来说,如果哪家客栈住着的学子在夜诗会上夺了魁,那多半在科考中名次也不会差,那么这家客栈的入住率自然是会水涨船高。
而对于这些学子来说,一来可以对对手的实力有点底,二来,夜诗会回来的大人物也不少,如果碰巧入了那些大人物的眼,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为了以后有个好前程,这些学子也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争取夺魁,万一顺带再得到哪个千金才女,名门闺秀的青眼,那岂不是更美是美上加美。
随着东周皇身体情况的每况日下,太子党和三皇子党的争斗也愈加激烈,这就注定了今年的夜诗会绝对不会像往年那样平静。
看似和气的夜诗会上暗潮汹涌。
“文渊,纳兰,你们瞧瞧下面可有什么好的人才?”身为太子党最大的boss的周祁夜就算是自己不想争,不愿意争,为了自己的太子妃和身后支持他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就像世外仙人一般不染红尘。
于是这次的夜诗会他不仅选了个好位置,而且还特意请了墨无殇和顾安歌来帮他参谋参谋。
墨无殇虽然不喜东周皇室的人,但是对于自己这个表哥还是基本上不说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但也是能帮的肯定也会帮,自然也就答应了。
而顾安歌则是对周祁夜这个人本身就很有好感,自然也不会拒绝。
周祁夜这个位置选的极好,不仅可以清楚地看见夜诗会上的场景,也听得一清二楚,最大努力的照顾了墨无殇。
顾安歌闻言随意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下方的擂台上此时已经换了一个人。
夜诗会的规矩可不是一般的那种以唯一的题目为题,谁做的诗好,谁就得胜。
而是每个挑战者上台的时候,由主持者临时出题,攻擂者和擂主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一炷香之后说出答案,谁的诗好谁获胜。这样的规矩极考验人的知识储备以及心理抗压能力,毕竟稍微要是心理差一点的,估计一紧张别说是做出一首惊世骇俗的绝世佳作了,就是一首完整的估计都很难,而这样的人注定就算是再寒窗苦读都取得不了好成绩。
“暂时好像都差不多。”看了一会儿,发现下方的擂主基本上就是最多撑过两场就会被人取而代之,根本没有常胜不倒的人。
“看着倒是挺有意思,我下去试试?”看了一会儿,顾安歌忽然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周祁夜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墨无殇。
顾安歌看见周祁夜的动作,笑吟吟的问道:“阿渊?”
“去吧,注意安全。”墨无殇倒是相当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顾安歌便起身下楼,朝着街对面的人群中走去。
“纳兰这模样倒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反而更像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世外高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妙人儿。”看着顾安歌的背影,周祁夜含笑对墨无殇说道,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赞叹。
墨无殇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实际上,墨无殇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才能教出两个同样是当世一绝,名声却相差万里的徒弟。
那双看似空洞的眼睛却是时刻都注意着那个仿佛不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圈儿的人儿。
见此,周祁夜也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认真的继续观看窗外的夜诗会。
顾安歌这次出门倒是没穿她那标志性的青衣,而是一身月白长袍,玉冠束发,一根素银簪子簪在头上,嘴角含笑,目光温和平静,虽然看上去不过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但那周身的气质却是令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顾安歌好不容易才在拥挤的人群中寻了一个好位置,看向擂台,此刻擂台上的擂主是一个眉眼高傲,衣着就像是普通的儒生一般朴素无华的青年男子,看模样应该有二十七八。
而攻擂者则是一个同样一身儒生打扮的年轻人,但是腰间却悬着一颗不甚起眼的温润玉珠,凭着顾安歌的眼力,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值钱货,他虽然是一身平常儒衫,但绝对身价不菲,毕竟那种玉珠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用得起的。这位。。。估计也是个大有来头的。
比起擂主那副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这位眉目平和的攻擂者显然更加让顾安歌看的顺眼。
在顾安歌询问了身边的围观人之后方才得知,擂主名叫赵舟,从泸州而来,是最近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寒门学子之一。
而那攻擂者却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好像是今天晚上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此时的两人已经得了题目,正在低头思索,随着香炉里的最后一点香燃尽,台上的主持者含笑道:“时间已到,两位谁先?”
“公子先请?”攻擂的年轻人含笑摆了一个先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