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这都是我干的吗？天啊！我干了什么？”乌索尔看着兄弟肩膀上、身上一条条可怕的血痕，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的杰作。 这不是什么皮肉伤，这是拼老命要致对方于死地的狠厉拍击，外加绝杀级别的元素冲击。乌索尔清楚记得片刻之前，自己那种混沌的疯狂。 清醒过来之后，就是最深黯的负罪感，以及痛苦、绝望。 “不！我，天啊！你的灵魂会崩灭的。”乌索尔惊叫道。 “说得好像你的灵魂能扛过这次的样子……”乌索克那张硕大的熊脸露出极度拟人化的苦笑表情。 然后两兄弟同时转过大脑袋，对着闪现开来、跟他们呈三角形站位的杜克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真没想到，世界变得这么快。” “强大的人类啊！对于你的提议，我们也很心动。” “但……似乎我们的灵魂扛不住了。” “太可惜了。” 就在刚刚杜克把【光与影之歌】扎入乌索尔脑壳时，杜克也跟他完成了精神交流。 现在遇上一个更为严峻的新问题——两位熊怪半神的灵魂状态比想象中更糟糕。 因为在一个对半神来说堪称是极短的时间内，乌索克两度复活。这种强制性的复活，是非常损耗灵魂之力的。 特别是乌索克，他上一次是先被污染了灵魂，尔后净化，灵魂回归翡翠梦境，再复活，再被污染。这就好比人受伤，为了疗伤割掉了腐肉，然而新肉未长出来，更多的好肉又腐烂了，结果自然是状况一塌糊涂。 更不妙的是，两兄弟的灵魂基础，也就是俗称的灵基居然是相连的，这就有点像双子皇帝，因为灵魂共通，导致受伤也共通。 这种伤害虽不至于会彻底毁灭两兄弟的灵魂，但很显然这也是恩佐斯阴谋的一环。 如果灵基大幅受损，那么两兄弟至少要灵魂回归翡翠梦境，在没有受到污染的情况下休养千年、甚至是数千年，才有机会接受下一次的复活。无疑，这样做会让熊怪半神兄弟赶不上接下来的火焰之地大战，乃至是更后时间点的【军团再临】。 在那个阴谋狂心中，熊怪兄弟堕落了最好，无法堕落也不能便宜了联盟或者荒野之神一脉。 杜克深深地皱眉了。 杜克是半神了，作为一个依旧沟通着魔网、姑且是元素系的半神，杜克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念头都影响着整个魔网。 此时此刻，在巨石丘陵上起了一阵风，带有元素气息的大风吹过丘陵上的小草，沙沙作响，无数枯叶飞过熊怪们的头顶。 远处东面的无尽之海上粼粼波光，从东往西，带着海洋咸味的风静静穿过丘陵上空，吹向远方。 此时，杜克看到了熊怪兄弟眼里的哀求。 其实，杜克完全可以不管熊怪兄弟的。 这一世的艾泽拉斯，牌面绝对比原来历史上强了太多太多。 熊怪自己的作死，短时间复活了乌索克两次。这能怪谁？ 可是杜克完全可以想象，在燃烧军团再临时，失去了自家半神庇佑的熊怪，会有谁去保护他们？ 这就是弱小种族的悲哀。 照顾自己种族都自顾不暇，还有谁会念当年荒野之神联合起来对抗燃烧军团的情谊？ 杜克听到身边不远处，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其枝叶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忽有所感！ 现在的联盟的确比原来历史上同一时间节点上更强了。 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个时间点上，把一个个原本会挂掉，会陨落的强者拉了回来？ 这就像聚沙成塔。 没有那一粒粒的沙子，没有那持续了二十多年的辛劳，哪里有今时今日自己的强势，联盟的强势？ 面对末日的狂风，一棵树固然孤单。 那一片树林呢？ 一整片茂密广阔的原始森林呢？ 杜克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在某个关节放弃了，或许这座名为联盟，名为艾泽拉斯大联合的组织，就会上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戏码。 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自己心中那座命运之城倒塌的轰鸣。 杜克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对你们兄弟，我有一个提议……” 另一面，刚刚被打飞的熊怪和巨熊，已经悠悠晃晃地从地面上爬起来。他们没有四散而逃。 因为它们所信仰，所信赖的神依然还在战斗。 可是画风变化了，它们眼里战无不胜的熊怪之神，居然跟恶魔死敌拥抱在一块。 对，它们视界中，这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时候，那个支配着它们的神圣意志传来了。 每一头熊或者熊怪都在这个曾经的战场上停了下来，它们像人一样直立起来，每一个熊头都高仰起来，注视着天空—— 熊怪半神兄弟的形象，赫然在天空之中。 乌索克当头就是一句：“我们被上古邪神恩佐斯欺骗了。” 乌索尔接口跟着说道：“此刻根本就没有什么燃烧军团。” 伴随着它们的话语，它们的视界霍然产生了最激烈的变化。 片刻前，它们忘乎所以，根本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看到其它的东西。整个灵魂陷入一种虚假的寂静当中。 这时候，视界当中爆发出了一场绚丽的、紫蓝色奥术风暴。风暴掀起了漫天的奥术飞弹光雨，沿着顺时针方向前进着。 那些奥术飞弹它击中天空，天际就崩裂。 打中大地，大地就变色。 击中恶魔，恶魔就化为熊怪。 那是一场关于五感的彻底复写。 本来在它们的脑海里，此刻自己正位于可怕的上古战场，为自己的半神大战恶魔领主而狂呼喝彩。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世界就被一片和平又熟悉的世界所接管。 它们的意识回到了灰熊丘陵了。 乌索克兄弟的声音，响彻它们的灵魂：“坦白说，你们的灵魂已经腐化，腐化的灵魂是难以救赎的。我知道我们兄弟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那就是——献出你们的灵魂，弥补我们受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