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虞突然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道？”
萧湛早就知道她会有疑问，一点也不惊讶，不慌不忙的回道，“这条地道是萧家的，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萧家的？
凌浅虞释然。
身为一个世家，萧家给自己修一条隐蔽的地道用来逃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两人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尽头。
面前又是一扇石门。
萧湛伸手摸到旁边的开关，有规律地拨动几下，门便应声而开。
凌浅虞暗自记下了他的动作，万一遇上意外要逃出去，自己心里也有谱。
就算萧湛目前一直在帮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那扇门进去以后，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石室。
周围已经点上了烛火，沿着石壁周围一圈延伸开来，分布的极其有规律。
墙边的立着的木架上摆放了许多炼制丹药所需的器具。
最右边有一个很大的药柜，每一个小抽屉里都对应着一味药材。
凌浅虞走过去，浏览了一遍，惊叹，“这地方的东西不比丹华学院炼丹房里的东西少！”
萧湛微微一笑，“萧家积攒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自然是充足的。”
凌浅虞在药柜前伫立片刻，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但是我还没有实验对象。”
这里，好像一只小白鼠也没有……
“你在我身上做实验吧。”
萧湛淡然出声，语气平静。
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凌浅虞目露震惊，“你说真的？”
难道他不知道她实验的是致命的毒药吗？
“没事，我这幅身体，中过寒毒，现在已经百毒不侵。”
中过寒毒的人，所有吞进去的毒药都会被寒毒吞噬。
凌浅虞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道理。
难怪方才她给他递迷药的解药时，萧湛根本就没有吃下去。
但是……
“你既然中过寒毒，百毒不侵，不一定会对我的药起反应。”
她需要的是通过他身体上的反应确定药物的作用。
“我可以先压制寒毒，等身体起反应了再停止压制。”
萧湛十分淡定。
他这么说，凌浅虞也不好矫情下去，毕竟她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给她试验。
“那就辛苦你了。”
凌浅虞暗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等她度过这劫之后再想法偿还他。
试药的过程十分凶险。
压制寒毒的过程也十分痛苦，凌浅虞好几次看到萧湛额头上青筋暴出，汗如雨下。
可以说，整个过程，他不是在忍受凌浅虞给他的毒药发作，就是在忍受寒毒的发作。
但是她也没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实验次数，用最快的方法锁定成分。
她见萧湛忍的难受，便开始和他一边闲聊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以前，也曾经用过不少人做实验。”
“是吗？”
“每一次和别人打赌，他们要是输了就必须给我做实验品。不过我在他们身上使用的药一般都不会死人，挺多受受皮肉之苦，还没有像你这样凶险的，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那些人甘心被你做实验吗？”
“当然不甘心，但是那又怎样，他们输了。”
凌浅虞一脸无所谓。
“要是反抗会怎么样？”
“要是反抗的话，我会加大剂量，加个十几二十倍。”
“那岂不是比我还惨？”
“好像是……”
萧湛忍不住笑了笑。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凌浅虞和萧湛聊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便聊开了。
“这些人里面，谁最惨？”
凌浅虞想也没想，“乔老三。”
“为什么是他？”
他一问，凌浅虞便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和她作对的男人。
乔老三是她师傅的亲儿子，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大，那个人从小就嫉妒师傅看重她，有意无意就喜欢和她作对，互相较劲。
凌浅虞没少和他打赌下注，每一次她的要求就是输了给她做实验品，而乔老三的要求则是滚出他家。
但是凌浅虞从来没有没有输过他。
“因为他输给我的次数最多，我整他也不曾留过什么情。”
这个男人从小和她一路较劲到大，等到她长大了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他就自己创了一个黑道组织，专门和她所在的组织作对，抢生意。
要不是因为她能力够强，因为乔老三的缘故，组织早就把她辞退了。
萧湛轻嗤一声，“难道他便不曾赢过吗？”
“没有！”
凌浅虞回答的干脆利落，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
萧湛的睫毛垂了垂，一片阴影打在眼睑上。
快到天明的时候，凌浅虞终于将那味毒药研制出来了。
连带着解药也一起出来了。
这味无邪毒尊耗尽半辈子心血才研制出来的东西，凌浅虞花不到一晚上就出了成果。
若是让无邪丹尊知道，必定又要气得吐血。
她看了一眼被折腾了一夜没睡的萧湛，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劳累了。”
萧湛无谓道，“没事，结果出来了就好。”
凌浅虞亲自推着萧湛走出了石室，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回了那间矮破的房屋。
两个壮汉还没醒，凌浅虞坐回了原位，趴在桌上闭眼浅眠了一会。
萧湛没有睡，盯着她的睡颜看了片刻，原本带着淡淡忧郁的神情瞬间褪去，眉眼间倾泻出了绝世锋芒，如宝刀出鞘，凌厉逼人。
他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小东西，他赢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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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鸡叫的时候，那两个壮汉先后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之后，那个守夜的大汉有一阵慌神。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趴在桌上睡觉的凌浅虞，还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的萧湛，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同伴推醒过来。
没过多久，凌浅虞就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那两个壮汉，淡淡开口，“走吧！我们回京兆尹府。”
那两个壮汉连忙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女人就有了成算？
凌浅虞转头又看了一眼想要跟上来的萧湛，“你不用跟着了，在这里休息就好。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萧湛闻言，便停下了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了过去。
“好，希望夫子平安归来。”
凌浅虞轻轻点头。
她握紧了手里的药瓶，目光坚定地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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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到京兆尹府的时候，京兆尹府刚好开门。
李大人一大早就看见昨晚才出去的凌浅虞就折了回来，有些惊讶。
“你、你怎么就回来了？”
凌浅虞挑眉，“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自然就回来了。”
“这……”
这也太快了吧……
李大人无奈扶额，“今早上朝的时候，皇上吩咐了这件案子，他要亲自审！”
凌浅虞皱眉，“亲自审？”
李大人肯定地点头，“你先在进去等着，等我上报给皇上，他准许了你便准备准备入宫吧。”
李大人看着凌浅虞进去的背影，纤细挺拔，看上去给人一种可以依托信任的感觉。
他唏嘘不已，是不是这种人都多灾多难？
案子一桩接一桩。
不过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
李大人差两个小厮过来，“你们去给本官把马车叫过来，本官要进宫！”
在京兆尹府门口发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直躲在暗处的人耳中。
丹华学院无邪丹尊的暗室里。
他和他的几个入室弟子正坐在一处商量。
沐霜也在其中。
她这次其实是偷跑出来的，沐国公根本不知道。
这次的计划从开始到现在，沐霜一直都有参与。
无邪丹尊刚收到魂丹要运到楚国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这个计划。
他派人参加每一场拍卖会，暗中记下这些买了魂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