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在收到凌初雪偷偷去找李默的消息时,第一时间通知官府带人来。
不过现在看来,公审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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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初雪一路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京兆尹陆大人端坐在台上,一脸肃穆地看着下方。
两旁分别站了一排穿着统一的衙役,顶上高高悬挂着一块写着明镜高悬的牌匾。
凌初雪被官兵强制压着跪下,她恼怒地挣扎,“你们凭什么让我下跪?我可是昭王世子妃!”
啪——
陆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
“休得扰乱公堂!”
他震声道。
凌初雪不甘地抬头,“我是昭王世子妃,论例皇亲国戚可不跪公堂,你们凭什么让我跪!”
陆大人淡淡开口,“刚才昭王府已经派人休书一封,说已经将世子妃凌氏贬为妾室。”
其实原本昭王妃的意思是直接休妻另娶,但是云徵狠不下心,便只是将凌初雪贬为妾室。
凌初雪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大人。
什么!妾室?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凌初雪突然对身旁的衙役发难,从掌心凝聚出一团青色火焰,朝周围的衙役袭去。
衙役躲避不及,被她伤到,同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凌初雪连忙挣开桎梏,想要朝外面奔去。
从两旁走出来两个着金甲的府卫,手执金枪,拦住凌初雪?的去路。
两人都是六阶高手,很快就将凌初雪拦下,将她重新压回到堂下。
陆大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手下,“给她记上一笔扰乱公堂的罪!”
“是!”
那手下立在陆大人身侧,捧着一卷书,闻言执笔在上面又添了几个字。
凌初雪被府卫压制着不能动弹,脸色一片青白。
陆大人冷冷地看着凌初雪,语气不带一丝情感地开口,“现在你有两桩案子在身上,那就顺便一起公审吧。”
接着,他面容沉肃地吩咐下去,“来人,孤岩台摆堂!”
凌初雪一听他这话,立刻慌乱起来,口不择言道,“陆大人,难道你忘了前天我命人给你送了一瓶价值连城的骨仙丹吗?”
陆大人一听她开口,脸色变得灰暗起来。
“荒谬,本官从未收过什么骨仙丹,休要胡言!”
说着,便拂袖离开案前,径直离去。
凌初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起来。
官府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孤岩台下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官府已经很久没有公审了。
此时难得遇上一次公审,百姓们纷纷围成一团,对此翘首以盼。
“据说这次审的内容和永庒侯府的凌大小姐有关?”
“凌大小姐?那不是药师会最年轻的成员吗?我前段时间还听说她要嫁进昭王府呢?”
“唉,那是以前,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在前几天,永庒侯被皇上剥爵了,凌初雪也被药师会驱逐了!”
“是啊,我看呐,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凌初雪在擂台赛上引诱地魔兽,想要害死对手,已经被揭穿了。而那个凌茂彦,据说是抢了别人的女儿,就是现在的凌初雪!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根本不是父女!”
“抢别人的女儿?他自己没女儿?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女儿?”
“谁知道呢?据说是因为看凌初雪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不错的成就,凌茂彦指望着她为自己争光,所以一直不肯还回去!”
“这些富贵人家的事情,还真是复杂!”
“谁说不是呢?前段时间鼎风学院还传出来一件事,说是凌茂彦和他的养女恩断义绝了!对了,他的养女,就是那个药师会新秀凌浅虞!”
“天哪!凌浅虞!居然会是她!”
“我家一个弟弟在鼎风学院,他前段时间回来跟我说了这个人,很厉害呢!据说她是整个鼎风学院千年不遇的天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从鼎风学院跳到药师会!”
凌茂彦被官兵押上去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些人在议论凌浅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天才!
想当年,她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卫氏一直在人群中央,紧紧盯着台上的凌茂彦,十分担忧。
她的身侧,是卫长庚的人。
这时,卫氏一扭头,正好看见气定神闲,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凌浅虞,身后还跟着秦窕和林简两人。
卫氏一看到凌浅虞,立刻不管不顾地冲到她面前。
她愤恨地看着凌浅虞,“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对不对!”
她早就应该想到了,从擂台赛剥爵开始,到凌初雪的婚宴闹事,这一切,一定都是这个野丫头做下的!
她扬起手掌,想要朝她脸上一巴掌拍过去,消除恨意。
凌浅虞捉住她的手,目光冷鸷,冷冷地警告她,“凌夫人,你是想和凌茂彦一起站到上面去接受审判吗?”
卫氏能够明显感受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是如此强硬,凌浅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看向凌初雪的目光变得畏惧起来。
什么时候,那个低眉敛目,唯唯诺诺的野丫头变得如此难缠,又是如此可怕呢?
从凌浅虞进府的第一天,她直觉就不喜欢这个打扮土气,说话土气的女儿。
后来发现她一身废脉,凌茂彦对她也表示不满,卫氏更是看不上这个女儿,觉得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人,甚至一度逼问当年的奶娘,就是想要证明凌浅虞不是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会在离家五年后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到她根本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个百依百顺,诚惶诚恐的野丫头。
卫氏被凌浅虞身上的气场压制住,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压低嗓音,报复似地开口,“要是早知道当年会生出你这样不孝的人,我当时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卫氏的话一出,一旁的林简额头上立刻涌起几根青筋,就连秦窕也按捺不住愤愤开口,“虎毒尚不食子,要是早知道会投胎到你们这对恶毒夫妻的肚子里,我们老大说什么也不走这一趟!”
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话落,秦窕小心翼翼地看向凌浅虞,生怕她因此变得阴暗低沉起来。
好在,凌浅虞神色不改,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卫氏的话影响情绪。
她清冷开口,“我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不过是借了你一个肚子而已,你若是想借机打什么感情牌,谈什么父母的养育之恩,或是想让我因此愧疚,那还是免了。早在五年前,那个孩子死的时候,这些可笑的东西就已经荡然无存。”
话落,她闭上双眸,将脑海中疯狂涌起的血色清除干净。
凌浅虞的话听的卫氏心头一颤。
她提起那个孩子,这是准备和他们不死不休了吗?
这时,孤岩台上方响起陆大人的洪亮而富有威严的声音。
“升堂!”
一时之间,台下所有的百姓都变得安静起来,伸长了脖子想要往上看去。
凌茂彦和凌初雪很快就被押了上去。
另一边,则是李母和李默。
得到陆大人的示意后,一旁的状师立刻上前开始呈报凌茂彦的一系列罪状。
等状师报完之后。
陆大人一拍惊堂木,看向李母,“你说他抢占你女儿,可有证据?”
李母被惊堂木吓得一抖,跪在她旁边的李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母心神稍宁,“有,我记得我女儿左胸上方一块斑点状的胎记!”
她的话音刚落,凌茂彦就嗤笑一声,“你随便收买一个雪儿身边的丫鬟,都知道雪儿那里有一块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