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疆已经开始暴躁了。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看到了女婿改过自新的一面。
可转头一看,这货假装勤勉处理朝政这么久,还一副晚辈做派邀请自己一起吃晚饭,居然有可能跟李润月有关。
他还没有猜到李知玄究竟想干什么。
但能沾上李润月的,能是什么好事么?
可看李知玄笑容可掬的样子,他又不好发作。
“陛下!”
他微微躬身行礼。
李知玄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岳父大人万不可多礼,快坐下,朕已经等您许久了。”
说着。
便把秦开疆拉到了饭桌前。
刚坐下。
他便一脸诚恳地说道:“岳父大人,多亏您前些天骂醒了朕,朕这些天时时刻刻都在反思,不管大乾还有没有外敌,都不是朕怠政的理由。
作为君主,朕就应该做最适合君主做的事情。
朕毕竟不是军伍出身,即便火弩是国之重器,也有无数军中精锐比朕更适合把关。
朕承认,朕先前的确有些贪玩了。
以后不会了!”
若是之前李知玄能说出这种话。
秦开疆心中一定无比欣慰。
当然。
现在也欣慰。
但李润月的气味,让他实在有些心中不安。
忍不住猜测,李润月回来究竟是个巧合,还是李知玄的刻意安排!
只是现在,他无暇多想。
只能笑着拱手:“陛下能想想通这点,真是大乾的福分,前些日子老臣说话也有些偏激,还请陛下见谅。”
“岳父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李知玄又是羞惭又是埋怨:“实在是朕前些日子过于荒唐,岳父大人一心为国,言辞不激烈如何能将朕骂醒?所以,以后还请岳父大人万万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朕亲政还不到两年,很多事情都要请教岳父大人,若你我翁婿二人说话都拐弯抹角,那也活得太累了!”
一番话。
说得无比真诚。
秦开疆都有些愣了,不知道他是真的反悔,还是安的别的什么心。
李知玄叹了一口气:“其实……朕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岳父大人。”
秦开疆目光微凛:“陛下请讲!”
李知玄沉声道:“神使血脉!”
秦开疆:“……”
该来的,还是来了。
李知玄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异色,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背后忧虑地踱步:“其实第一次听到先帝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朕感觉整个世界都倾覆了,没想到大乾居然还有如此棘手的存在。
可又听先帝说,神使血脉并非完全不能克制,至少岳父大人您是完全值得托付的。
后来先帝让朕发誓,说以后都不能伤您与皇妹的性命,这个誓我发了,因为我打心眼里不想伤害亲人与功臣。
只是……我与神使血脉实在接触甚少,心中不免没底。
所以今日想要听岳父大人亲口讲讲,这个东西,当真那么难克制么?”
秦开疆眼角抽了抽:“的确有些难克制,想要将它完全压下,需要相当强的意志力。”
李知玄追问:“是不可救药的么?”
秦开疆:“……”
这让我怎么回答?
我说是不可救药的,然后为了大乾引颈就戮?
他沉声道:“自然不是!”
李知玄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赶紧说道:“朕说的自然不是岳父大人您,您并没有上祭坛的心思,所以承受的自然也不多。
朕只是在想……皇妹!融州战役您也看到了,他们私藏机械狼,很难说他们没有篡位之心。
若皇妹没有神使血脉,这皇位让也就让了。
毕竟皇妹能力不俗,比起朕也不遑多让,若他们能一心为大乾,这个委屈,朕也不是完全不能受。
可偏偏……唉!
岳父大人,您说在祭坛面前,皇妹真的会变得状如疯魔么?”
这个事情太敏感。
就连秦开疆也不敢轻易回答。
若口头保证李星罗不会搞事,会显得自己跟李星罗已经勾结好了一般。
可如果说李星罗一定会搞事,说不定直接就促动内战爆发了,现在外患四伏,打内战就是找死。
秦开疆很头疼,思索了许久才说道:“私藏机械狼之事,的确有些不妥,不过陛下倒也不必如此介怀。如今岭南无兵,朝廷抽调驻守,岭南也没有什么反应,空虚道长也已经去世,帝姬这么做,兴许只是低估了陛下的肚量,寻求自保而已。
当然。
帝姬能否遵守臣下本分,将神使血脉彻底压死,老臣也不能保证。
不过听说最近岭南颇为安定,想来帝姬对体内血脉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
事到如今。
只能抛出一个主观性不强的开放观点。
让你自己判断了。
李知玄心里暗骂老油条,脸上却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岳父大人与朕看法一样,最近岭南的发展朕也看了,皇妹她一心经营民生,体恤民情,事事亲为,的确有了一方父母官的姿态。
先前朕就感觉,皇妹已经完全压制住了神使血脉,只是对其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下断言。
不过现在感觉,皇妹对神使血脉的压制,的确卓有成效。
如今看来,皇妹能遇上牧野,的确是她的幸运。
若非牧野与她相互扶持,她未必能扛过这一关。”
秦开疆:“有道理……”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但又说不出哪个地方不对。
这时。
李知玄感慨道:“看来想要克制神使血脉,心灵一定要有一个寄托,它并非无可救药,岳父大人,您说对吧?”
“对!”
秦开疆太阳穴有些发胀,话赶话说到这里,他也没办法说不对啊!
李知玄松了一口气:“真好!若是这样,朕的心总算能安一些了。岳父大人,朕有一个请求!”
秦开疆顿时有些心悸:“陛下您说!”
李知玄拍了拍手:“姑姑,您出来吧!”
秦开疆:“???”
下一刻。
好似有什么禁制碎了。
李润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无比动情地看向秦开疆:“开疆……”
秦开疆:“???”
李知玄有些感慨:“岳父大人与姑姑的事情,朕也听过一些,诚然姑姑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却也是神使乱念失控导致。
这些年,姑姑苦心压制,心志坚定了许多,却又不被至亲之人所理解,朕听着都感觉心酸无比。
不过您刚才也说了,神使血脉并非不可救药,您苦修十年,也应当清楚个中艰辛。
不知岳父大人,是否愿意成为姑姑唯一的寄托,帮她渡过难关?”
秦开疆:“???”
见秦开疆久久不语。
李知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莫非岳父大人刚才只是附和,心中其实觉得神使血脉不可救药?”
秦开疆太阳穴直突突:“自然不是,只是……”
李润月声音带着哭腔:“开疆,我只有你了!”
秦开疆:“???”
李知玄痛心疾首道:“岳父大人!朕其实听过,姑姑早已对您情根深种,昔年她做过的荒唐事,大多也都是出于对您发妻的嫉妒,让您心生芥蒂的,也是她对您发妻的伤害。
但……您发妻接近您,本来也没安好心啊,说起来姑姑也算是阴差阳错做了好事。
若我没记错的话,姑姑变成这样,也是为了救您。
她救了您一次。
您为何不能反过来救她一次呢?
除了神使血脉不可救药之外,朕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能拒绝这个。”
秦开疆:“……”
好好好!
铺垫这么久。
在这里等着我呢?
好女婿,你这么重的心机,但凡有一半能用到朝政上,我也不用操这么多心啊!
可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真要把李润月这个疯女人……
秦开疆要疯了。
李润月抹了抹眼泪,楚楚可怜道:“开疆!以前是我太贪心了,现在我已经浪子回头了,真的!
让我跟在你身边侍奉你吧,只要能待在你身边,生一个属于你的孩子,别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奢求了!
甚至名分、婚礼我都可以不要,哪怕以妾的姿态伏低做小我都可以接受。
只要能跟你生活在一起,什么都行!
求你了……”
秦开疆:“???”
李知玄摆了摆手:“哎!婚礼还是要的,可以不为外人所知,但不能没有。姑姑,你现在关键就是要有一个寄托,可以通情达理,但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李润月:“全凭陛下安排!”
秦开疆:“???”
你们这就安排上了?
李知玄笑眯眯道:“都别愣着了,赶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润月点了点头,乖巧地坐在了末位,为秦开疆准备好碗筷,含情脉脉道:“开疆~”
秦开疆:“……”
他胸闷得都要炸了。
却只能坐下,脑袋里疯狂思考把这桩婚事推开的理由。
一定要在这顿饭结束之前想到。
所以他吃得特别慢,甚至还加了两碗米饭,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李润月的确被软禁了十几年,哪怕还有勾结蒲鸣龙的罪名,却也不是杀头的大罪,皇帝一句话就能免掉。
终于。
饭还是吃完了。
李知玄不由哈哈大笑:“姑姑!看来岳父大人心中还是念着你的,心情畅快之下,居然多吃了好几碗米饭!”
李润月无比感动:“开疆~”
秦开疆:“???”
我这是因为心情畅快才吃的米饭么?
李知玄仿佛沉浸在家庭的温馨当中了:“岳父大人,好事不怕晚,您回去等着便是。姑姑她漂泊一年有余,形容难免有些憔悴,朕这就派御医帮她调理调理,后天定还你一个完美的新娘!”
秦开疆:“???”
后天?
他要气炸了,偏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只能咬了咬牙:“那老臣就告辞了!”
说罢。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雍庆宫。
好像急着去杀人泄愤一般。
李润月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失控的笑容,癔症一般地道谢:“陛下!多谢陛下!多谢!太谢谢你了!”
她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苦心经营那么多年,依旧不能名正言顺爬到秦开疆榻上。
又接连遭逢剧变,本来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自己几乎从未关心过的大侄儿居然帮自己圆梦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
疼!
这是真的。
这不是梦。
李知玄笑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姑姑,以后你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李润月赶紧点头:“我一定当一个贤惠的妻子,不跟秦家任何人起冲突……”
“不!”
李知玄摆手打断道:“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姑姑,你是皇家之女,何须活得这么卑微?尤天娇出身寒微,凭什么让你受委屈?
进了秦家的门,礼节当然要守,但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姑父他心里也有事,不会轻易怪罪于你的!”
李润月睁大了眼睛:“真的么?”
李知玄点头:“当然是真的!”
李润月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否极泰来。
那接下来。
就看我操作了!
李知玄见她这幅模样,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娶妻不贤毁三代。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管秦家是否真的有反心。
一个鸡犬不宁的秦家,都对自己很重要。
……
深夜。
尤天娇已经等得望眼欲穿,自家夫君只是去雍庆宫吃了一个晚饭,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难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小皇帝以摔杯为号,八百刀斧手立斩元帅于殿前?
可是以开疆的修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暗算?
可如果没有被暗算,又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尤天娇急了。
好在这个时候,秦开疆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医者打扮的人。
“夫君,你回来了?”
尤天娇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疑惑地看向医者:“这位是……”
秦开疆板着脸:“这是京都最擅长保胎的宁神医。”
“啊!”
尤天娇眉眼间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意,嫁给秦开疆这么多年,她很少能感受到关心是什么,就连前几胎,也是尤家人帮忙寻的大夫。
没想到一把年纪怀了个小的,秦开疆反而知道关心了。
秦开疆转头看了一眼:“宁神医,劳烦了!”
“是!”
宁神医提了提药箱:“两位请跟我来!”
片刻后。
宁神医松开尤天娇的脉搏,脸上露出一丝放心的神色:“秦大人,尊夫人脉象很稳,只要不出现大意外,胎儿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
秦开疆转头握住尤天娇的手:“夫人!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尤天娇心里一咯噔,却还是强颜欢笑道:“你直接说便是,不论什么事情,你我夫妻一起承担。”
秦开疆:“我要成婚了!”
“啊?”
尤天娇懵了一下:“新娘是谁?”
秦开疆:“李润月!”
尤天娇:“!?!?!?”
她顿觉眼前发黑。
胸腹之间仿佛也凭空多出一股闷气,憋得她肚子有点疼。
秦开疆急了:“宁神医,快保胎!”
尤天娇:“……”
她晕倒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请保胎神医是为了这个啊!
……
第三日。
一场低调的婚礼在镇南侯府进行。
虽说已经尽可能不惊动外人了,从院墙外都看不出任何喜庆之色。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元帅秘密迎娶长公主的事情,还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传遍了京都各处。
“娘!”
秦明玉担忧地攥住尤天娇的手。
有点凉。
还有点发抖。
就在昨天,父亲把家里所有人都交到一起开了个会,讲了讲有关神使血脉的事情。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秦家的处境。
也都清楚了秦开疆到底是如何被套路,不得不娶李润月。
虽说只是权宜之计。
但娶就是娶。
秦明玉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母亲对李润月的憎恶与恐惧,可想而知以前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可今天。
自己母亲还要以正妻的身份,参加夫君纳妾的婚礼。
这谁顶得住啊?
秦开疆也是罕见地关切起了妻子,将身上红袍暂时脱下,走到一旁安慰道:“夫人!这只是权宜之计,莫要太放在心上。”
“嗯!”
尤天娇点了点头,她相信秦开疆。
这个时候。
管家匆匆地跑了过来:“老爷!证婚人已经等急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嗯!”
秦开疆点了点头,便带着众人到了前厅。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
几乎没有外人。
只有李知玄身兼证婚人和娘家人的身份参加。
今日的李润月看起来端庄且娇媚,毕竟是皇家女,只要不犯病,容貌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见众人前来,她珠帘下的眼眸,含情脉脉地看了秦开疆一眼。
这一眼,给场上大部分的人都看郁闷了。
李知玄只是笑了笑,便示意婚礼可以开始了。
虽说嫁妆彩礼都很豪华,但为了照顾秦家人的感情,过程却与纳妾无异。
没有拜天地。
只有妾室李润月给夫君与正妻敬茶。
然后李润月便披着红盖头去新房等着了,等着夫君秦开疆吃完喜宴之后洞房。
喜宴氛围也很和谐。
李知玄也没有待太久就走了。
秦开疆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尤天娇,再度安慰道:“只是权宜之计!”
见尤天娇点了点头。
他才强压着怒气,朝新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李知玄大部分事情都没说错。
的确是李润月救了他,李润月做的荒唐事,的确有大半都是针对沐剑秋。
从结果上来看,沐剑秋的确也不是善茬。
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
沐剑秋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哪怕扛着神棍施加的无穷枷锁,她也能保持清醒,她从一开始,真没打算听那些神棍的号令。
她……对自己很有感情。
可这份感情,却在李润月险些毁掉她,但自己选择不杀李润月的时候开始扭曲。
若非李润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被神使血脉折磨这么久。
秦开疆一直在逼自己以绝对的理性思考问题,可最近却越来越有压不住的趋势。
而且。
不仅感性告诉他要弄死李润月。
理性也同样如此。
这个人,不仅是李知玄派来折磨自己的,甚至会成为秦家从内部瓦解的关键。
此刻的他,几乎压制不住杀念。
却又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砰!”
秦开疆关上了门。
下一刻,便感觉一具酥软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李润月的声音无比动情:“开疆!我终于嫁给你了!”
秦开疆转过身,目光冷峻地看着她。
李润月被看得有些心虚,微微低下头:“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但那些都是为了得到你,现在我已经如愿以偿了,以后真的会洗心革面的。
你要是心里还怨我,今晚就好好发泄吧!
以后你能不能像家人一样对我好,就当是救救我?”
秦开疆心中依然充满着戒备。
嘴上却只能说道:“莫要想太多,进了这个家门,就好好过日子吧!”
“嗯!”
李润月直接跪了下来:“清修十年,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在我面前,你不用忍,我被软禁这么久,也自创了一个秘法稳定情欲,今晚你什么都不要想,我来服侍你便好!”
秦开疆赶紧拦住她:“等等!”
“差点忘了!”
李润月赶紧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一张隔音符贴在墙上。
她低着头,有些羞惭道:“我只是妾室,不能失礼,以后我会守住本分的!”
秦开疆:“……”
李润月像是刚犯了错的小女孩:“那我可以开始了么?”
秦开疆也感觉积压许久的躁郁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冷峻地点了点头:“开始吧!”
李润月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跪下。
其实。
刚才她贴的,是李知玄请符箓大师精心改造过的隔音符。
非但不会起到隔音的作用,反而会起到截然不同的作用。
她知道这件事。
但可以假装不知道。
她解开秦开疆的衣物,缓缓凑了过去。
今夜。
秦府有嘶哈。
……
“卧槽!”
“这也太狠啊!”
秦牧野猛得睁开眼睛。
捏妈妈的。
我在角落的机械狼都听得一清二楚啊!
而且李润月这个疯女人,满嘴的银声浪语。
老登好像也在宣泄积攒多年的负面情绪,侮辱的话一句接一句。
虽然看不到画面。
但秦牧野有一个厨子朋友,厨子朋友给他讲过,这就是爆炒。
秦府已经开始乱了。
明玉明日姐弟俩,已经去请宁神医帮忙保胎了。
服了!
秦牧野又想起了李润月的命格。
【批注】:臭鼠连脑,甘愿沦为棋子,却因嫉恨,杀光爱人子嗣,诞子后被爱人所杀。
艸!
都连上了。
他一开始还觉得,李知玄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是自己诱导所致。
但现在看来,人家原命格线就他娘的是这样!
到了明天早上。
老登怕是会疯。
弄死李润月估计是迟早的事情。
李润月一死,翁婿俩暂缓的矛盾,肯定会再次爆发。
嘶……
论折磨老登。
李知玄的确是专业的啊!
不过这命格还是得改改。
毕竟秦家除了老登这个魔怔人,其他人还是沾点正常的。
……
翌日清晨。
李知玄刚睡醒,便迫不及待地将薛公公召了进来,急切地问道。
“小薛子,现在镇南府情况如何?”
“回陛下!”
薛公公满脸笑容:“昨晚明玉明日两姐弟深夜请了宁神医,今天镇南府倒是一切正常,但早上的时候,镇南侯带着长公主飞往了南郊,过了一个时辰又飞了回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长公主没有受伤,但南郊崩了一座山。”
“哈哈哈!”
李知玄无比畅快地大笑,脸上的笑容却极其扭曲。
爽!
太爽了!
让你欺负老子!
你算哪根葱啊?
老子喊你一声岳父。
你就真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了?
该!
这个时候。
薛公公又小声说道:“陛下!昨晚大圣庙的二庙祝求见您,不过您当时已经入睡了,奴婢就让他先回去了。”
“哦?”
李知玄扬了扬眉:“找你做什么?”
薛公公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大袋黑色鳞片:“这是二庙祝在老麒杌身陨之地找到的鳞片,他说……老妖皇确实已经死了,这些鳞片就是证据。
鳞片上面还残留着妖皇之气,陛下可找人验证。
若陛下还是不信,他还能找到那些分食老麒杌妖丹的大妖,他们身上都有麒杌的气息!只要陛下愿意见,他可以帮陛下想办法。”
李知玄:“……”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开始变得无比阴郁。
良久良久。
他沉声道:“所以秦开疆频频编造外患……”
薛公公咬牙道:“他不想放权,就只能养寇自重了!”
一时间。
李知玄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整个大乾,有可能灭掉秦开疆的力量,就只有太祖法身一个。
可这是纯内耗,若真消耗太多,如何才能对付秦牧野和敖锦?
太祖法身不能动!
可没有太祖法身,如何才能杀秦开疆?
过了许久。
薛公公才说道:“陛下!二庙祝说,他们愿效犬马之劳。”
“哦?怎么说?”
“他说,既然秦开疆口口声声说有外患,那不如就派他去妖域寻找老妖皇。他们在妖域有一些能量,大可以散布出去,说陛下有意派秦开疆除掉所有准妖皇以绝后患。
畏惧秦开疆实力的不在少数,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到时,所有准妖皇一起围攻秦开疆。
还有,陛下应该清楚蒲鸣龙跟秦开疆有大仇,若陛下能说动蒲鸣龙一起出手,那秦开疆必死!
这个过程,甚至能顺便把安南军中死忠于秦开疆的兵痞给一并解决了!
到时……
陛下只要出动太祖法身,灭掉秦牧野和敖锦,便万事大吉了!”
沉默。
沉默。
过了许久。
李知玄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