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朕做不到。”他忽然坐直了身子,有些激愤的模样。
易淳微楞,他眉宇间的认真,有那么一刻,几乎让易淳产生一种他愿意只爱她一个的错觉。
不过这种错觉也只是一瞬而逝,呵,帝王家的爱,就算只对一个,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没个定性。
今天他可以对某妃说朕爱你,明天他可以对某嫔说朕爱你
易淳要的爱,在“只爱她一个”前面,还有一生一世四个字的点缀,唐翰做的到吗?不可能。
自古帝王都薄情,看唐翰对缘妃宠极一时,却眼都不眨巴一下的打入冷宫就可知,他的爱,从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看到了的,都不是真的。
“皇上以为,你做得到?”她的反问,带着浓浓的嘲讽。
原本以为唐翰必定会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唐翰猛然倾身向前,把她整个抵入柔软的被子中,眼神,坚定又执着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朕,做得到。”
砰然的心动,没来由的为他跳跃。
那样坚定的眼神,像是郑重的表情,还有宣誓般的语气,完全是出乎易淳的意料的,她甚至有迷神,以为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爱慕自己已久,愿意和自己终身相爱相惜相守的痴情郎。
只是一瞬的迷乱过后,她很快清醒过来,推开了身上的唐翰:“说,谁都会,做”
“朕会!”
他果断的截断了她的话,语气一如之前的坚定执着。
这一日,唐翰那斩钉截铁的的表情,就像是魔障一样一直盘绕在易淳的脑海。
从唐翰处回来,她呆呆的坐了一整个早上,身体疲软的,四肢酸疼,昨夜癫狂的后遗症,让她脸色十分憔悴。
中午时分,厨房送了午膳来,出乎意料的,居然是一碗瑶柱白粥,还有凉碟清爽的小菜。
“七七,谁给你的这些,皇上不是下令了,自给自足,这几天在山上,只吃打到的野味吗?”
七七笑意盈盈的把粥菜送上的桌子:“表小姐放心吃吧,这是李公公吩咐的,说表小姐误食毒草,脾胃虚弱,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野味,命人下山买了白米瑶柱回来,还怕粥没有味道,特地从京中的酱香园买了些酱菜来。”
“李公公?”
“虽是李公公安排的,但是皇上也知道,并且没有多说什么,表小姐,皇上对你的心意,可是十分的明白呢!”七七边偷笑着,边观察易淳的脸色。
见易淳双颊闪过一丝绯红,七七笑意更浓:“昨儿皇上听说表小姐天黑了都还没回来,那着急的模样,恨不得把整个狩猎园都给翻过来,皇上亲自出去找的您,把您带回来时候,还急传了九王爷亲自给您医治。”
易淳方才会面色潮红,是因为想到李公公必定是撞见了唐翰和她睡一起,才敢这样妄自揣度圣意,因此才脸红。
如今平静下来,她只剩下一如往常的平静:“哦!”
见她似乎没多大欢喜的样子,七七不死心,继续道:“皇上怕你身体没恢复好,不宜动身回去,车马劳顿,所以把回宫之期延迟到了十日后。”
这个消息,倒是让易淳稍稍欢喜:“真的?”
七七却以为她是因为皇上的恩宠而欢喜,更加添油加醋起来:“当然是真的,奴婢还能骗您,皇上对哪位娘娘都没有这样上心过,就算是原先得宠的缘妃,也不过如此,谁的恩宠都比不上我们表小姐的来的重。”
易淳喝粥的手顿了一下,恩宠,呵,他愿意给,她还不喜欢。
昨晚上白白让他占了一顿大便宜,她当被猪睡了。
“七七,今天没事做吗?一个劲的在这瞎叨叨。”
易淳陡然有些严厉的眼神,让七七微微有些吃惊,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喜怒无常,方才看着还挺高兴的啊!
“表小姐嫌奴婢烦了,奴婢不说就是,行宫里没什么需要做的事,奴婢安安静静伺候您吃饭吧!”七七是很少用您这么尊称的,可见她在和易淳赌气了。
易淳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对七七发脾气有错,语气放了柔软:“樱儿的病,如何了?”
“表小姐,不见起色,太医来看过,没说出个究竟大概来,只说是水土不服。”
易淳放了勺子,皱了眉:“水土不服,这里不过也就是京城,再说樱儿的身体,哪里有这么娇弱,奇了个怪了,昨天刚到的,就水土不服了。一会儿吃完饭,帮我去九王爷那一趟,就是我请他过来一趟。”
“可是表小姐?”
九王爷是王爷,不得皇上传召,怎么能随便踏足妃嫔住处呢。
七七的疑惑易淳知道,她却并不以为然:“请不请是我的事,来不来是他是事,你只管去请就是。”
“是,表小姐。”
樱儿的病,总有些蹊跷,樱儿的身子骨也不算差,而且出发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一下子病倒呢。
太医这些人,嘴巴上都是装着拉链的,如果有人想要拉上,他们怎么也不敢开口。
而九王爷,不说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到九王爷嘴巴上去装拉链,就算有,九王爷的性子,呵!想必也不肯。
下午时分,九王爷来了,一袭白色长袍,袍子前胸绣着一枝翠竹,而衣领处和袖口处,用桃红色的丝线绣制了几朵黄蕊小花,看着十分精致又清爽。
花中四君子,竹以不屈不挠,谦虚脱俗著称,以易淳看,倒是确实挺适合唐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