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是六月的雨,阴绵不断,没隔几日,那就是六月的阳,当头晒,再过不了几日,就得晒掉一层皮。
据老人们说,今年的淮安比往年热太多。
虽然只经历过一夏,她也能对比出,现在的温度马上就要到达去年夏天的高温末班车。
捧在手里的碗,温嘟嘟的,原本清凉的酸梅汤,像是温热的茶水。
甜也不甜了,凉也不凉了。
只剩下酸。
为造纸坊的事儿,已在淮安城内跑了几日,打着找供货商的名义,也在研修别人的纸,基本上,淮安城内的纸来自于同一家造纸坊,要么就是从其他地方进货,文掌柜的铺子就是后者,因为本地纸坊出来的纸价,要更加贵一些。
不用纠结为什么。
酸梅汤只喝了两口,不想喝了,让石头把碗送回去。
她看见石头在回去的路上,把剩下的该倒掉的酸梅汤,倒进了自己嘴里。
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起身准备走,有人喊住她。
“柳掌柜,近来安好?”
她超对方作揖:“近来个什么劲儿啊?咱不前几日才见了?”
前几日芳草提醒她还钱。
去了繁花坊,紧着就去找了蔡戌则。
不知道他俩是不是事先沟通好了的,竟然都跟她暗示,要用那些钱作为参股的份额。
呃……怎么就稀释股权了?
“柳掌柜这是打哪儿去?”
“瞎溜达。这个时辰,蔡兄不在府衙,上哪儿忙公务?”
蔡戌则眯着眼,看了眼天上,走到一旁的屋檐下:“去趟城外,看看河坝,欠缺些细节,得再好好琢磨。”
“河坝可是出了岔子?”
“那倒不是。噢,河坝的事儿,估计你是还不知晓,近来没下雨之后,巩固河坝的事儿十分顺利,顾公亲自去了一趟江州,嘱咐了那边的事。如今,咱们淮安,相邻江州,河道维护,河坝巩固的进程,那是大大先于他地。”
“那就好。”
“也就是你铺子开业那几日,上边还来了人,审查了河坝和城墙的修补。顾公已把你的泥浆方子,详细呈给了上边,等过几个月,看看情况,到时候将会用在更多的地方。”说到了这里,蔡戌则压低了声音:“我却是有一疑问。”
她对着他眨了下眼睛。
“你本是商贾,大可把方子卖给顾公,那可得值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