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帝鸿捂着胸膛，缓缓弯腰，额上布满青筋，那些他早已淡忘、模糊的记忆又一点一点地钻入心脏。
轩辕帝鸿打了个寒颤。
顺手抓住桌上黑色酒瓶，手下略微用劲儿，黑瓶被他捏碎，白色酒液洒了一地，顷刻间变成一地触目惊心的猩红。
“将军！”寒鸦急步走到轩辕帝鸿身边，伸手想要扶起他，被轩辕帝鸿抬手一掌击飞，砸在门上。
‘哗啦’一声。
窗户玻璃碎了。
宋晓正在按电梯，感觉脚下晃了一下，又听到玻璃接二连三碎裂的声音，几乎下意识就要冲进去救寒鸦。
好在理智还剩一根弦。
宋晓咬唇，弃了电梯，一路‘蹬蹬蹬’地从楼梯上跑下去，“来人！”
……
因为武师傅的缘故，乐荻被赵队传去问话，宋晓多容了半个多月，是以乐荻还未结束休假。
乐荻打了一套拳，浑身汗水淋漓，正仰躺在软垫上喘息休息。
阳光有些刺眼。
乐荻抬手挡住阳光，微微睁眼，他看着犹如玉质碧汤一般纤长的手指，手指微动，成捏笔状。
一挥一扬之间，仿佛有金阙文字在笔下形成。
乐荻神色迷茫忐忑。
那些挥毫泼墨、坐在桃花坞里发号施令的梦境是那样的真实。
真实到令人惊悚。
乐荻忽而叹息了一声，以手覆额，任由手指的影子印在眼下的黑眼圈上。
突然，乐荻弹坐而起，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痛吟，一路翻滚，从软垫上滚到跑步机旁。
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携带着风霜刀剑猛地扎入他脑海，乐荻痛得呜咽了一声。
然后，无论如何疼痛难忍，那些记忆，还是深深地印在他脑海。
待一切平静下来，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乐荻翻身躺在地上，感受着地板的冰凉，胸膛异常炙热，面色一阵恍惚。
他，到底是谁？
是韭羿，是轩辕帝鸿，还是乐荻？！
为什么他会有三个人的记忆，三个人的人格，像精神分裂了一样……
记忆里还有一张异常清晰的脸。
一张叫他生生世世都难以忘记的脸。
乐荻以额碰地，阴着脸静默许久，撑地起身，随手拿了搭在座椅上的外衫冲下楼，拦车直奔普恩医院。
现在，韭羿的记忆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