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看着手里的空酒瓶子苦笑:“我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富贵过,潦倒过,热闹过,也冷清过。我对得住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她……”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开,李灼灼心酸又难过。
时钟滴答的声音清晰而明快,与房间里压抑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李灼灼挪了挪身子,有些小心的开口,“……朱公子,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才有用,但来到这儿之后,我知道了一句话,未来太远,过去太迟,活在当下就好,你若是一直想着念着过去,你就永远不会融入现在,这不是蓁蓁想要的结果。”
李灼灼想说什么朱祐樘何尝不知道,可是人永远不能活的太明白,他不能活的太明白,他若是欢快潇洒,心口上那刀疤就会流出血泪,苦的他不能自已,痛的他辗转难眠。朱祐樘抬眼看着李灼灼,她是个坚强的姑娘,最起码……比他坚强。叹口气,朱祐樘抓起衣裳要离开,李灼灼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欣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李灼灼追出去时,哪里还有朱祐樘的影子,静谧的街道只有昏暗的路灯,一丝声音也无。
睡了一整夜的老爷子醒过来的时候,桌边放着朱祐樘留下的字条:爷爷,我去医院了。凌老爷子摇头苦笑:“都说了要陪他去的,他自己能行吗,真是倔的很。”
被质疑不行的朱祐樘早早就在医院里挂了号,是第一个看诊的病患。男医生仔细检查了他的刀口,很不满意道:“年轻人,这几天是不是剧烈运动了,瞧着你的刀口发红,旁边还有淤血,脸上有伤,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你这样子怎么能好,你这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可不能随意瞎折腾,不能打架不能斗殴……”
朱祐樘面无表情的听着,偶尔点头回“是”。想想以前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太医们,朱祐樘竟然有些想笑,这像极了一场梦,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任由医生一遍又一遍打量诊断完,朱祐樘自己扣上了衣服,有些好奇地问:“我这样子就无碍了吗,会不会哪天旧病复发就死了?”
“年轻人,你要对我们的技术有信心。你好好吃药,少喝酒少抽烟,活上八十岁不成问题。”医生低头写药单,边指挥着旁边的护士取药。朱祐樘坐在一边等着护士拿药过来的间隙又问:“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在我的肚子上划一刀,我是怎么好起来的?”
“自然是手术了,年轻人,你运气好,来的时候正好有适合的肝脏给你换上了,要不早就死了。”医生面带微笑,显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
朱祐樘捂着刀口,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