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作对,说的严厉些,便是要受天罚呐!钦天监那帮人也连呼万岁,圣上才动摇的心思便也歇下了。下朝时我瞧着万大人的面色铁青,我这心中痛快许多。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被废了,那万家便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到时候别说咱们,便是彭商这样的大员,日子也不好过。”
金氏窝进张峦怀里温声道:“朝廷大事,自有老爷。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到鹤儿和蓁蓁,做梦时常梦见想念。今儿山东又出了地震,若是朝堂上万家倒了霉,咱们就把孩子接回来罢?都过了这么久了,万荣早就忘了咱们蓁蓁。我听说他今日又新得了一房小妾,他美人在怀,为何我们要骨肉分离呢,老爷,就接孩子回来罢?”
张峦收敛了笑容,捏着妻子细白的手冷声道:“万家正在气头上,谁敢上赶着去触霉头,这时候更不能接蓁蓁回来。既然知道蓁蓁和鹤儿无事,我们放心就是了。过几日便是鹤儿生辰,你若是有想送去的,便收拾收拾,派府上小厮送过去。只两点,第一是你不能去,第二也不准写那些乱七八糟的给鹤儿看,省的他惦记。”
金氏满心不情愿,可张峦近几年越发严肃心冷了,她不敢再违背老爷,遂轻声道“老爷说的什么话,这些我都省得了……”
…………
京里风起云涌,山东哭嚎遍野。
张尔蓁不愿窝在府里等着张伯每日一次简短的汇报,她带着明月穿了少年的衣裳,由着府里小厮驾马要去竹叶村看看。奶娘忧心忡忡送走了姑娘,立刻吩咐丫头们关紧门院,最近世道乱,她能做的就是看家护院了。
“公子,咱们去到能做什么?张伯说到处断壁残垣残肢断臂的,奴婢觉得挺吓人的。”
张尔蓁神情严肃,满头青丝利索的挽在发顶,穿了件石青色少年常服,闻言轻声道:“咱们不能做什么,但是总比待在府里舒心一些,府里太压抑了,我不习惯……”
天灾面前,人的力量有多脆弱她前世亲眼目睹,然而她能做什么?便只能尽一点微薄之力罢了。马车跑的慢,只因道路两旁倾泻而下的乱石泥沙阻挡了路,一路颠簸异常,张尔蓁撩起帘子去看,还好城里情况不严重,铺子商户早就开门营业了,零星的几个人走在路上,似乎才从地震的阴影中缓过来。马车出了历城县城门后通畅许多,行了一个多时辰才远远看见衣衫褴褛的庄户人家村民们。黄土盖面,指甲乌黑,或搀扶着老者坐在石上休息,或撸起了袖子继续埋头,或挖人,或挖自己埋在缸底的铜板。妇人的惨叫痛哭声伴着孩童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