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位姑娘疑惑的目光中,梁爱沅期期艾艾道:“……我原有个幼时定下的娃娃亲,这些年也没有过联系,家里也不曾再提过,可前几日里,那家派人来了,拿着庚帖见了父亲,母亲同我说,那家的公子患了病,只等着我提前嫁过去冲喜了……”
张尔蓁睁圆了一双眼睛问:“要梁姑娘嫁过去冲喜?他们又是什么人家,人好好的时候想不到,人病了却找上门来。”
“是山东孔家的,孔家祖父和我的祖父关系极好,后来两位祖父相继离世便也没了联系。山东孔家是世代清流,我父亲说务必要去的。听你来自山东,我才多了几句话,张姑娘别介意。”梁爱沅说完,满桌子寂静,李灼灼大咧咧的性子竟也不再开口,张尔蓁问道:“梁姑娘若是不愿意,央求梁老爷退亲就可以了罢,左右你也不大,瞧着还没及笄吧?”
梁爱沅叹口气道:“还要过两年及笄呢,母亲就是为我的事儿闹得狠了,今儿才被拘在府里没有出来,我是被放出来通通气的。也算是跟各位姑娘告个别,走的时候应该会很仓促,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你就没想过退亲吗?”
“退什么,怎么退,人家都上门来了,若是孔家不愿意,父亲是断然不会为了我违背祖父的意愿,结两家之好而已。”
张尔蓁头一次清楚的意识到明朝于闺阁少女的不公不正,原本好好的待在家里幸福生活,突然就要远嫁他乡,十三岁的梁爱沅竟然也不能反抗,默默接受了。张尔蓁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她与孙家的事儿,若是孙柏坚也生病了,需要她去冲喜,她是不是也会马上准备嫁过去?张尔蓁不由淬了自己一口,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弥陀佛,她胡乱想的,可不能作数。
李灼灼低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道:“我那庶妹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有心眼儿的,想着跟我走,将来能过得好点,殊不知咱们这些嫡女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日子,何况她了。眼下大家也都大了,再不是当年垂髫小孩,能聚这么一次便也是少一次了。”
魏蒹葭是在座的各位当中府上位置最高的,笑道:“父兄总不能害我们,山东孔家虽然远了些,但是清流人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腌渍事儿,我倒是听说孔府是不准纳妾的,除非男子过了三十无后。爱沅嫁过去之后,孔家公子身体大好,那爱沅你可就有享不尽的福气呢。”
张尔蓁闻言眼睛一亮道:“还有家族不纳妾的?”
“孔家的确就是这样,所以嫁过去的姑娘大都是精挑细挑的,样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