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烛火,一只不容于妖的妖,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真与霓裳成婚,万一有朝一日暴露的身份,便是千夫所指的结局。
天蓬不在乎,可霓裳呢?她能接受周围所有人的冷目吗?她真能抛下所有和自己远走高飞吗?
高太公呢?他能接受所有亲属断绝往来的结果吗?如果天军真的杀到,天蓬是丢下他们逃跑,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去战斗呢?
一切,似乎已经是一个死局。
妖有妖的生存方式,而那是保留了前世记忆的他,永远无法做到的。
这个世界留给他的空间似乎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缓缓地坐到卧榻上,天蓬低头从枕头后面摸出了两个不起眼的白瓶子。脱下已经破损得外衣开始给自己细细地包扎伤口。
药粉洒在伤口上。一阵阵的痛感传遍了全身。瞬间凌乱了他的感知。
一阵阵的冷汗从额头飞速冒了出来。
“你受伤了?”
天蓬猛地一惊。
回头望去,他看到已经投胎为高翠兰的霓裳惊恐地站在窗外。
“你怎么啦?”
“没,没……”
“让我看看!”
霓裳一个箭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借着月光,她看到天蓬浑身上下布满的伤痕,血肉模糊的身躯,整个人顿时慌乱了。
“这……”
“没事,不碍事。”天蓬强撑着笑道。
霓裳连忙转身用火折子点起了油灯,转而走到天蓬身边蹲坐了下来。细细地查看着伤口。
“你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天蓬微微颤抖着答道。
“还说没事?”霓裳的眼睛都红了:“我来帮你包扎吧。”
说着,她转身走出门外,很快取了家中的药箱过来,轻声道:“把手抬起来。”
天蓬只得缓缓地抬起手来。
接着油灯的光,霓裳细细地为天蓬包扎了起来。
“你……怎么会有药箱?”
“专门为你备的。”
“为我备的?”
“恩。”霓裳点了点头道:“还记得你上一次受伤吗?你十六岁的时候,就几年前。”
天蓬微微呆了一下。
几年前,狱狨王麾下的一支部队来到附近的山头上占据了一个洞府……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