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在营中呆了几日,便去了卢从史军中,昭义军和左右神策军相距不过两里地,往来十分便当,卢从史设宴款待,席间,李茂借着酒劲又为王俭讨官,卢从史满口答应,正思索着给王俭什么官做,裴度借着酒意说道:“按部就班往上升,太慢,当另辟蹊径。节度府中押衙升官最快,不如就让王将军做节度押衙吧。”
李茂道:“旧日在河阳,王将军就是押衙,而今还是押衙,两三年还在原地打转,这个不大妥当吧。”
卢从史笑问李茂道:“依将军之见,我当授王俭将军何职为好?”
李茂道:“我看至少得做都押衙。”
行军司马陈和元笑道:“军府内升迁,虽不似正员官升迁那么讲求资历,却也不是无迹可寻。由捉生将一跃而升为都押衙,非有大功劳不可,否则便难以服众,未知王俭将军这两年立下了什么大功呀。”
乌重胤忙起身,先向裴度、李茂道谢,又向卢从史请罪道:“小婿德才皆不堪都押衙之任,不敢劳节帅为难。”
卢从史道:“安抚使和副使何等眼力,二位合力保举,想来王将军必有过人之处,乌都头就不要谦虚了。传令,自今日起以王俭为节度押衙,充行营兵马使,待积累军功后,再议升迁。”
宴散后,陈和元劝卢从史道:“行营兵马使执掌宿卫亲军,岂可擅用他人,不妥当。”
卢从史笑道:“安抚使和副使都开了口,你要我怎么回绝?且给他这个面子。”又安慰陈和元道:“我心里有数,不会把自家的性命交在他人手上。”
陈和元听他这么说,略略安心,回到自己的寝帐,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当,脸色一时阴晴难定。其子陈枫广窥察父神色异常,忙问其故。
陈和元道:“堂堂安抚使和安抚副使为一个捉生将求官,岂非咄咄怪事?若说李茂,倒也罢了,毕竟是没读过书的,但裴度也跟着参和却让我十分不解。我听人说此人为人为官都十分圆熟,怎么会行此孟浪之举呢?”
陈枫广笑道:“父亲是个正人君子,就以为天下人皆是君子,像这种为他人说情求官的,在国朝早已是蔚然成风,像他们这样的高官敢说没帮人说过情?打死我也不信。裴度、李茂他们这么当着人面要官,稍稍有些过分,不过人家是钦差大臣嘛,过分不过分,反正也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陈和元又问:“这个王俭跟李茂多年未见,关系能好到这个份上?这里面还有其他什么隐情吗?”
陈枫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