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道:“我们拉钩为誓,一辈子不得反悔。”
拉钩这种小儿科游戏,李茂当然求之不得,他不仅跟田萁拉了勾,还郑重其事地在她的拇指上盖了章。
田萁的小手软绵绵的浑若无骨。
……
曹州州衙大牢阴暗,潮湿,充斥着浓重的霉味和尿骚味,外人即便闻一下也忍不住,久居其中的何三才却早已对这气味麻木了。
他喝完最后一滴酒,把碗往地上一摔,抹了把嘴,对牢头说:“这辈子我活的够本了,死而无憾。”
牢头笑道:“兄弟,你做的事,咱们都佩服,要怪只怪这个世道不好,没办法。兄弟可就对不住你了。”
何三才感激地拱拱手,往新铺的软草甸上一躺,酒足饭饱,再睡着好觉,死也不冤了。
几个月前,他还是叱咤一方的带头大哥,麾下弟兄几千号,虽聚散不定,但死党仍不下五六百人,那时的他威风八面,一言可定乾坤。
若不是脑袋一热被宣武人何麻子坑去打什么沂州城,说不定他现在已受招安做了官,从此跳出苦海轮回,当上了人上人。
沂州城城高池深,重兵驻守,若非何麻子再三撺掇,攻城,那是想也不想。何麻子可真是个人才,一番筹划后,看似坚不可摧的沂州城一天就给打下来了。
进城杀官放粮,这是他拍着胸脯向几千弟兄承诺过的。
城破了,昔日早早在上的州官县令们都像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献上全副家私和夫人、如夫人、妾婢、女儿……
这些狗官当真可气,一个个都跟肥老鼠相似,拼了死命往家里扒,人吃的脑满肠肥,上下一般粗,家里是金银满屋,粟米满仓。
正妻之外,哪个不娶十个八个侍妾,侍妾之外哪个不蓄三五十个歌舞姬,歌舞姬之外哪个又不养着百八十个年轻好看的婢女。
家里人外又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亲戚同僚间你偷我心肝,我窃你宝贝,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穷汉一辈子打光棍,兄弟几个用一个媳妇已算福气,早先他们说是你没本事,说久了还真以为是自己没本事,从此自暴自弃,自己作践自己。现在是看明白了,他娘的天下好东西好女人就那么几个,都让你们这帮狗*养的屯起来了,老子再有本事又哪里挣去?这样的狗官不杀何以平民愤?!
何三才一声令下,杀官开始了,他亲手砍了沂州刺史的脑袋,把死人头当球踢。
众人欢声如雷,何三才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