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大半天,唐六不免疲倦,正要找个地方眯瞪一会,却忽然发现了李茂四人,看四人衣着不是穷的坐不起船的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泅水渡河,必有缘故。唐六心中狂喜,老天有眼赐下这么大的四块金砖来,想到那几千贯的赏格,他自然不会对青墨手中小小的钱袋子感兴趣。
但正因为这个疏忽,才让李茂起了疑心,世道艰难,打渔的渔夫想赚几个小钱无可厚非,想赚钱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对钱感兴趣,这船夫一不讲价,二对哗哗作响的钱无动于衷,却是何道理?李茂借递钱之机观察他的手掌,断定此人常跟刀枪打交道,于是才出手试探,这一试,果然试出了问题。这汉子非但会功夫,功夫还很不错,一遇对手撒腿就跑,更显得心虚,此人必然有问题。
文书丞的判断李茂是赞同的,海水跟淡水不同,常在海水里浸泡的脚掌自是与众不同。
青墨拔出一枚锋利的小刀在唐六的大腿根上割了一刀,血啵啵往外冒,这是青墨从铜虎头那学来的审讯手段。
“是谁派你来的?不说,哼,那你就等着血流尽吧。”
“我说,我全说,上面出赏格说要打几个东面来的点子,我穷,我动了心,我和十几个弟兄在此布网。”没几个人能对自己身上啵啵冒血无动于衷。
“上面是谁,是你们营里的还是外面的?”
“这个……嘿嘿……我不敢说,这是行规,说了就没命了。”
“不说,好啊,你可真讲义气。”
青墨笑眯眯地望着啵啵冒血的大腿,唐六也在望,脸色蜡黄。
“我全说了,求求你们,血……唉,我的血。”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明白呢,你怕犯规矩没命,就挺着别说嘛。”
“****你大爷的,你们是人么,好,我说,我全说,求求你把血止住吧。”
“你说什么,你要操谁来着?”青墨把手放在耳朵后面,以便能听的更清楚点。
“****我自个的,****!****!我求你把血止住!”唐六咬牙切齿,胀的脸皮通红。
既然做了孬种,唐六索性一孬到底,来了个问一答十,把知道的全交代了。牙军士卒干私活捞外快并不是什么秘密,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条,水太深。李茂现在的对手是李方和他的营田系,不想再节外生枝,便对唐六道:“我们是军中虞侯,奉命外出查案,有人想半途做掉我们,这是造反,你明白吗?”唐六闷吞了一口气,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