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
村妇都开始在各自院子里奔走,将晾晒的衣物收进屋子,一边迈着小却紧凑的步子,一边抱怨天公的不作美,同时还得呼唤在外玩耍的孩子,顺便还得给归家的丈夫热好饭菜,但这几件事办起来却毫不冲突,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农村妇女的能干。
此时,一个系着简陋围裙的妇女从家中奔出来,朝着远方的田野中招呼道:“远桥,回家吃饭哩!”,田地里,一个半大少年听见呼唤,起身遥遥的应了一声。
少年手中抓着一只因低飞而沦落的蜻蜓,另一只手从布衣分撕下一段丝线,用丝线将蜻蜓尾巴拴住,然后再假意放飞已成囚徒的折翅蜻蜓,少年玩得不亦乐乎,牵着蜻蜓把家还。
走在路上的少年又突然停下来,往一处显眼的断崖山上看了几眼,清澈的眼珠中露出一股子不符此景的忧虑,少年眼珠转了转,又开始往家走。
······
鬼刀子山上
姬凌生蹲坐在木屋前,面前有四座坟茔,两座新坟,两座旧坟。
姬凌生脸朝着黑地,头上顶着乌云,山风呜呜的轻呼着,带着片片落叶在空中迷了方向,丢了家和路。没有了太阳,风带上了一种冰冷的色调,性情大变的它此时更像一把把刺骨的冰刀子,尽扎出些不流血的窟窿。
头低得看不见表情,其实他是没有表情的,就像这天上翻滚的黑云,你看它像是有悲哀的表情,但其实它哪有什么表情。姬凌生就这样坐着,像极了一块石头,就如他小时候与白月玩过的游戏,比谁更像木头人,他现在去玩的话,定是稳操胜券的,真的像极了。
木头似的姬凌生一双红肿的手丢在地上,指缝与指甲里满是污泥,右手边躺着一把金边匕首,匕首暗色的刃上残留着一丝血迹,刀尖则满是白灰。前头四座坟,姬长峰挨着奶奶,姬玄挨着母亲,唯独剩姬凌生形单影只。
雨开始下了,多日的酷暑总要迎来雨水的洗礼,只是这山上的雨却是格外的大,大得冲走了落地,只留下满地黑土。雨水冲刷着土地,露出嫩草的新芽,如此滋养大地的活水,从姬凌生眼中倒映出来却是漫天的死水。
感觉到雨水的刺骨冰凉,姬凌生终于动了,他起身改为跪着,用膝盖慢慢行到墓碑前,也不管身前的大片洼水,张开双手便倒了下去。
泥水激溅在脸上,姬凌生没有在意,只是很放松的趴在地上,用脸紧贴着黑色的土地,祈求这样能离他们近一些。耳朵浸在水中,抛开轻微的嗡鸣,便可听见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