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打开,取出酒壶,悠然自得地饮了一口,连声道:“好酒好酒。”林惕年轻之时也是嗜饮之徒,年纪大后方才喝得少了,眼见冷羿称赞好酒,也不由取出酒壶,饮了一口,皱眉道:“此酒甚劣,哪值得一星半点的好字?”
冷羿放下酒壶,脑中浮现出凌寄傲豪气干云的神采,嘴角微微上扬,会心一笑:“劣与好,只在乎喝酒的心情。我也没喝过几次酒,这话却是别人告诉我的。其实从林伯伯告诉我,顾孟平趁我昏迷,迫我认罪之时起,我已想到定有今日。那顾孟平心思缜密,从他识破假凭留,又自时间上推断出破绽,甚至连林伯伯回护之情也俱都清楚,便可看出他绝不会让上呈刑部的文书中留下任何疑点。所以若是刑部不派人重新审查,单凭他呈上去的文书,我绝难逃一死。甚至将我投入此间牢房,说不定也是他的主意。”说到这里,冷羿持箸吃了几口菜,面容复转平静,接着道,“所以我自始就没有对刑部复核寄予希望,最终只能靠我们自己。”
林惕怔怔地望向冷羿,在他眼中,冷羿只是一个酸气十足的小子,若非他是行天的传人,放在平日里,林惕理都懒得理这种人,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竟将此事看得这般透彻。林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转瞬之间便已消散,长笑一声:“枉老夫一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后生小子看得通透,来来来,既要上路,多想无益,便好好地吃他娘的一顿。”说罢,举箸大口吃了起来。
二人这些天来吃得都是馊饭残汤,纵然这些只是普通菜肴,在他们嘴里已是胜却龙肝,堪比凤髓。不一会儿便已是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干净净,两个酒壶也是涓滴不剩,半点也无。
冷羿定定地看着两个酒壶,不由想起当日与凌寄傲在破屋之中喝酒时的情形,只是此时此刻,无论环境,气氛,已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但就算如此,他仍记得当初凌寄傲的那股豪迈气概,心中豪气顿生,高声吟道:“歌且谣,意方远,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脑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定要从这里平安出去,绝不能冤屈地死在刑场之上。
林惕微微一笑,道:“好了,往生饭也吃了,加紧修炼吧。”冷羿点点头,自去一旁坐下,开始修炼起来。他却是不知,林惕此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片刻之后,化为决然之色,眼帘垂下,自去一旁休息去了。
时日在这牢房之中,便似白驹,忽忽然过隙而去,转眼之间,已然到了秋末。冷羿在这段时日里,废寝忘食,日夜修炼,却是始终无法达致“云境”,但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