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顔涴歆因为冉容的病情恶化一放假就匆匆回到了家乡,下车后直接去了冉家,冉宁把诊断结果给了她,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就宣判了一个生命的枯萎。
不善言辞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生死面前,语言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冉宁看起来很平静,从冉容被查出白血病的那天起,冉宁就转了性子,这么多年来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静的冉宁,可当时的情况下,连她都无法平静,冉宁却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痛不欲生。她知道,每个人的痛都不一样,就好像她曾经选择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泣而不是跟人诉说。
顔涴歆还要回T市准备比赛,没有在冉家待多久便不得不离开,就算她守在冉容身边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冉容的事情,一直都以为是因为自己心神不宁才导致了那场车祸,而从始至终她都不记得那场改变了自己一生的车祸究竟是如何发生的,那段记忆里的空白让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拼凑出一段完整的画面,只剩下那刺耳的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和睁开眼睛时那刺目的白。
顔涴歆在T市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好在曲霏留校正在T市,当时就赶到了医院,不善生活琐事的曲霏为了她竟然也能够心细如发,开玩笑说自己是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的。
她知道成烁工作忙,一般都不会打扰他。车祸发生后的好几天,他一直都没有联系她,这让她心里感到阵阵的不安,她不知道曲霏偷偷给成烁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
冉宁照常打电话来给她,她在做检查是曲霏接听的,才知道她出了车祸,她叮嘱了冉宁不要来看她,好好照顾冉容,自己没什么事情,又让曲霏保证了半天才算作罢。
她伤的最重的是左脚的脚踝,粉碎性骨折,而手腕和肘关节也受到了挫伤。从她学琴那天开始无论是刘老师还是岳老师就一直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这一双手,看着被纱布包起来的左手,除了难过还有担心,比赛必然是去不了了,因为是意外,岳老师虽然生气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更多的是心疼她没照顾好自己,还让自己家的阿姨每天送饭到医院去。
住院已经好几天了,她总是心神不宁的,太多的事情压在她心里,最让她觉得不安的,是成烁的反常,他从来不会好几天不跟自己联系。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是他在忙,等忙完了,他就会联系自己的,可她等来的,是一个分手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的安稳我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