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群众眼睁睁看到黑虫变活人,凭空多出一个瞎子,哇哇怪叫,不要命地要巷子外跑。后面那些朝前挤的,听说是来了妖怪,面面相觑,调转头来往街道跑。
刚刚还吵着嚷着要看热闹,可顷刻之后,踩掉了鞋子,挤伤了膀子,怪叫的,咒骂的,做鬼脸的,不少人在这场看热闹中受了伤。当然,还有七八个不要命的,高高攀在墙壁上观看,不是嘘嘘嘘的吸口哨,唯恐天下不乱。
唐牧和三花道人靠在墙角,抱手观望,按兵不动,以免混入人流。
黑虫摇身一变季子期,遇到熊瞎子,凹陷的眼窝子中生出一团红气,厉声骂道:“你好大胆子呀,之前敢用垩灰嗜老朽!如今定要讨回公道!”
“一群虫蚁妖人,大言不惭!”
有命吃鸡汤,无命见阎王。熊瞎子不惧怕,憋了憋嘴,哗啦一下,撕开身上的对襟褂子。矮小的身上全挂满了一袋袋垩灰,像是英雄身上的炸药,大义凛然,威风凛凛,根本不把季子期让在眼中。
垩灰是起驱虫令的术材,这么多垩灰,够起很大的秘法,让人萌生同归于尽的既视感。
季子期闻到垩灰味,感觉呛鼻,朝熊瞎子嗉了口浓痰:“老朽让你我和一样!”手指间冒出一丝丝黑色触须,像榕树的根须,缠绕着熊瞎子的脖子。
叽哩哇啦一顿操作,反正听不懂熊瞎子说的什么——口中念起了驱虫令的咒语,身上捆绑着的一袋袋垩灰,迫不及待地震动起来,出发啪啪啪的响声,像是要弹出来。
唐牧看的目不转睛:“石灰长脚了!”
外围的五个瞎子,迈开方步,围着熊瞎子和季子期跑了起来,绕成一个圆圈。
圆圈之中,凭空爬出无数条细小的多足虫。秦琴响,喉咙痒,瞎老奶没歇着,将怀中的秦琴抛向空中,十个指头摆出一个奇异的指法。
秦琴悬停在季子期头顶,六面琴盒中冲出一股黑光,照耀在众瞎子之上。
季子期缠绕在熊瞎子脖子上的触须越来越紧,箍得他气都喘不上来,驱虫令没能生效,咒语半途而废。
“妈呀,这天罗地网,是要嗜人啊!”三花道人仰着脑袋瓜子看呆了。
“还等什么,快上啊!人命关天!”唐牧朝三花道人肩头一拳。
“哦!”
三花道人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慌忙撇着八字胡朝黑圈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将身后的葫芦塞子扯开,释放术材。
他刚要念动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