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
清冷的长街上弥漫着浓重的白雾。
那雾又白腻,又厚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雾气包围。
思雨在雾中到处找寻,心中惊惶,她觉得四下里空落落的,四处无所依靠。
她觉得内心孤寂极了,好孤单,好冷。
允植呢?
浓雾穿绕,遮挡,前路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弟弟呢?
忽然,雾气尽头似有人影晃动,她连忙追过去,想开口大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
好像自己胸口塞满了棉花,连出声也困难。
她想喊住那个人,自己在这里好孤寂,好孤单,她不想一个人孤苦无依。
可她到了跟前,却四下找不到那人,忽的一旁幻化出一个人影,她一见,欣喜异常。
居然会是沈沧浪,她急忙想拉住他,可是他的眼神好冷漠,好像不认识自己。
她的一颗心,坠入冰窖,怎么会是这样呢?
可他的眼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实在是不信,不信他会不认识自己,拼命站在身前想拦住他,可他忽然散了。
散了?
好像和来时那么突然,就这么消散了。
这怎么可能?她到处找寻,却怎么也找不见,却一把摸到了一个人,这让她欣喜异常。
那人回过头来,吓她一跳,脸苍白如纸,血红失神的眼,居然是张屠户。
平素里对她笑逐颜开的他,对自己也十分的冷漠,只看了她一眼,又将脸转了过去。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平日里,长街上的邻居,王阿婆,李婶,李菜头,所有她认识的人都在这里。
她心里欣喜极了,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可是他们的表情几乎和张屠户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不认识她,都是一样的冷漠,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空空荡荡,都在失神的看向前方。
前方能有什么,能吸引他们注意,她顺着大家眼神看过去,只见一块儿猩红的布搭着的高台。
惨白的雾气中,有一个穿着一身鲜红色的直裰的刽子手,他正蹲在那里磨着一把近四尺长的法刀。
行刑刀寒气逼人,泛着寒光闪闪,旁边跪着一个穿着一身惨白囚衣的人犯浑身发抖。
她见那囚犯身形瘦小,极纤弱,竟是个女犯,心中讶异,再细看之下,却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