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海灵是万万没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会说出和潇然一样的话来！而且，还是那种她当时不屑一顾的话！
此时的她，大脑里已经没有名叫理智的东西存在了，只有万千情绪。
不光是海灵没有想到，一旁安静随侍的无心也是。她那带着淡淡冰冷的面庞，像是突然裂出了一道缝。虽然很窄，但还是可以从里面看出点点悲伤。
“我们见过的，对不对？”见商行没有回答，海灵心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商行看了看手腕的小手，眼眸微垂，轻轻动了动手腕，抽了回来。慢慢抬眼，平静的声音中满是疏离，“海副使，我们没有见过！你认错了！”
“不可能！”
海灵登时站了起来，雅致的脸上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对于海灵突如其来的举动，无心是没有想到的，她实在是不理解海灵为什么那么激动。可当她将视线转移到商行身上的时候，却是完全愣住了。
“海……”
商行转头对上海灵的眼睛，正欲开口，却被海灵打断了。
“不！是我弄错了！”
不知道海灵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怎么想通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确是做到了。想通之后的她，慢慢坐了下来，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海灵失礼了！”
商行看了海灵一眼，很快敛下眸中的思绪，平静地回了句，“无妨！”
“关于潇然带走安宁公主的事，海灵只能说我事先是完全不知情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走，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
海灵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说起正式来，“不过唯一确定的是，潇然绝对不会伤害安宁公主！”
说完之后，海灵的小嘴一瘪，很明显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解释、说明很扯，完全站不住脚。轻轻地叹了口气，海灵为跟了这么个人而感到悲哀！
叹完气，又不自觉把玩起手指来，心中更是不断回想，从小到大她为潇然收拾的烂摊子真的是不胜枚举！偏偏那个人却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一点眼力价，丝毫不觉得愧疚。她对潇然的期望，也从最开始的有一点改正，到最后变成了只是希望他不变本加厉。
海灵就这样没缘由地陷入了头脑风暴，和内心的无限感慨之中。
耷拉着脑袋，把玩着手指，有点像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奈。
至于魔教副使精明睿智的模样，是一点都看不到了。若是刚刚对海灵做出不可小觑的皇后、妙心看到，肯定会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脑子的。
怀疑眼睛，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怀疑脑子，是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会对海灵做出那样的评价！
但，这样的画面，她们短时间是看不到的。至于后来看到，虽然一样震惊到了，但却没了多少发言权。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海灵依旧是沉浸在感慨中，旁边的商行却是含笑看着她。虽然他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角度小到可以忽视，但无心还是注意到了。毕竟，她照顾商行已经有十年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无心第一次在没得到商行允许的情况下，直接开口了，“海副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安宁公主是被你们的少主掳走了，难道您就以这样不责任的话回应吗？莫不是太敷衍了！”
无心的话，如同她此时的脸色一样，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和感情而言。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话，召回了海灵的思绪。海灵闻言，马上转头朝无心看去，秀眉微蹙，雅致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其实，倒不是因为无心说的话有什么的不对，她只是觉得以无心的头脑是不会在现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而看到海灵这副表情的无心，却是这么想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凛冽了，“难道奴婢说的不对吗？这件事本来……”
“无心！向海副使赔罪！”商行直接出言喝斥。
“公子？”无心低呼，坚持自己是对的。
“我说的你没有听到吗？我要你向海副使赔罪！”商行的态度没有一点缓和，周身的气质也因为无心的低呼变得冷傲起来，“海灵姑娘是魔教的副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来对她指手画脚了！”
说到后面这两句的时候，商行可谓是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的清楚。不过任谁听来，商行不光是在训斥，更多的是在解释说明。
无心在听到后面的时候，也是猛地一个机灵，马上恢复了过来。一反应过来，马上察觉到自己失礼、不敬的行为，随即跪了下来，“请海副使恕罪！”
海灵低头看着无心好一会儿，才轻启红唇，“这次看在大公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若是下次，休怪我直接出手！”
发展至此，海灵已是从刚刚无止境的感慨中回过神来了。本来她对无心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觉得她的待人处事方面还是蛮出挑的。但她刚刚的行为，却是让海灵失望。正如商行说的，她一个魔教的副使，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对，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可以随意置喙的！
这道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便能领悟到。但无心却是在商行的两次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于海灵而言，既然无心不是自己欣赏的那一类人，那么对于不尊敬魔教的人，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的。
认真地说起来，她这个魔教副使也不是空有其名的。只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卸掉了所有的防备，像是说心里话一样，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若是商羽知道海灵这样的经历，肯定会来一句，“我也是这样！”但即使她们真的做了一样的事，原因也是不一样的。
而此时的海灵，一想到这点也觉得很奇怪。转头看向商行的时候，发现他正端起一杯茶，温润尔雅地品了起来。海灵感觉，有些快要明白的东西，在那瞬间突然蒙上了一层纱。
不过，海灵是不会这样放任机会溜走的，正准备开口询问，商行却说话了，“海副使的话，商行明白！但这实在是难以让其他人信服！不说别的，就说父皇那边，肯定是说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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