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可以……”
“你都叫我公主了，你说本公主可不可以让你离开？”商羽站起来一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少女。
像是被商羽强烈的气势所震慑，少女不住地颤抖，几次尝试开口都失败了，最后只能紧紧咬着牙。
商羽显然不想跟她废话，语气依旧冰冷淡漠，“现在，本公主命令你离开这个座位！”
一旁的陈思思在经历表演才艺被裸的忽视之后，本就是满腔怨愤，如今目睹商羽这番行为，更是气极站了起来，“公主，您是不是太过分了？皇上之前说过，今天的夜宴是可以随意坐的，您没有资格让雅琴离开！”
“本公主有没有资格，是由你说了算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公主？”商羽看都不看陈思思，直接甩了一个脸色。
“臣女乃是恭定郡王的女儿！教训公主自是不敢，最多只能算是劝谏！”陈思思下巴微昂，毫不畏惧地与商羽对视。
一听到郡王二字，之前在文雪轩看到的有关朝廷王爷爵位的书籍内容，瞬间回到了商羽的脑海里。她清楚地记得，据书中记载，除了那些通过科举和武举进朝为官的，还有部分是被皇上直接册封为王。
对于后者，具体可以分为亲王、郡王和侯爷。
亲王，是非皇室宗亲不得册封。商羽的父亲在登基的时候，唯一的亲人就是平阳长公主。所以在商帝国，是没有亲王的；不过，虽然亲王没有，但郡王却是很多。那是因为随着要求的逐渐放宽，不同于以往严格要求皇室宗亲，现在更多的是册封一些镇守一方的武臣；而侯爷，则是最没要求的。不论出身，只要皇上认为你有功，都是可以被册封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商帝国的侯爷也只有两位，一个是安国侯，另一个是镇国侯。他们都是在皇上最初创立江山时，立过汗马功劳的，所以后来才会被加官进爵，享受尊荣。
这样一捋，商羽大概了解眼前这个陈思思小姐，多半是镇守哪个地方武臣的女儿。而且，就她这样理直气壮的行为，可以进一步断定她父亲镇守的地方，应该是个什么重要的要塞。
但是，对商羽来说，无论陈思思父亲的官职爵位有多高，那都是不能跟一个非常受宠的公主相比的。仅凭一个郡王女儿，就想让她屈服，商羽觉得真的是搞笑极了！
“就算你是郡王的女儿又怎样，本公主还是皇上的女儿！”
心里虽然对陈思思不屑一顾，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陈思思这番模样时，商羽猝不及防地想起了李玉容。那个当众侮辱自己，最后被处以五马分尸的世家小姐。虽然后来她有向皇上请求，允许礼部侍郎亲手了结她，但不管怎么说，李玉容最后还是去了，结果并没有变。
对于李玉容，她没有多少同情，只是在看到他父亲心如死灰的模样时，不由地想起了皇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为什么某些成功父亲的背后，总是有不省心的女儿呢？”这是商羽的感叹。
思及此，商羽还是慢慢凑近，附耳在陈思思旁，“陈小姐，本公主劝你，最好不要当众和本公主顶嘴！李玉容的前车之鉴，你忘了？”
在听到“李玉容”三个字的时候，陈思思猛地打颤，瞳孔地震，之前紧握的手也不由地慢慢松开。
商羽见她动摇，接着说道：“那个叫雅琴的，跟你的关系有那么亲厚吗？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和令尊的前途呢？”
许是因为涉及到父亲的前途，转瞬之间，陈思思便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半点气势，脸上愤怒的神情也全部消散开去。商羽看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说道：“这样才对嘛！”
一旁的雅琴看着突然坐下的陈思思，惊讶不已，语气是难以置信，“思思，你……”
“雅琴小姐是吧？”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为……为什么您要我离开呢？”见到唯一一个帮自己的人都放弃了，雅琴最初嚣张气焰也没了，眼眶含泪，小嘴也是不停地颤抖，“如果说是因为雅琴之前对您不敬，那在座的其他人，她们也是参与了的！为何您只针对我一个人？”
商羽瞟了她一眼，对她把其他人拖下水的行为有些无语，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身将王语柔拉了过来。等到她们二人都站着雅琴旁边时，商羽盈盈一笑，声音极尽甜美，“本公主最开始只是说加一个位置，是你跳出来拒绝的！既然那个办法不好，那本公主就另想一个了！”
“想必，你是不想本公主叫人把你拉起来吧！我是公主，命令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雅琴定睛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是那样出尘绝色，宛如仙子一般，声音也是甜美诱人，但为何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冷血无情。
蓦地收回视线，强忍着泪水，雅琴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稍稍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周围所有的人，要么是低头交谈，要么是看向别处，或者是即使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诚如丞相府女眷的那一桌，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置身事外。
所有的坚持，都在那一刻崩塌。没有任何犹豫，雅琴转身默默离开。
“公主，这不好吧！”
王语柔其实早就想说这话了，但她感觉一张嘴，公主就注意到了，马上给了她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甚至是在拉她过来的时候，手上也是不断用力。她知道公主是为了她好，但若是因为自己赶走别人，实在是跟她一直以来接受的闺训不符。
商羽只是稍稍看了王语柔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用力按着她坐下来，难得好心解释道：“有什么不好？她之前过来坐的时候特意询问了我的意见，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如今请她离开，也算是对当初的答复了！”
此话一出，这一桌除了燕婉，其他的世家小姐纷纷面露尴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窘迫不堪，害怕公主将矛头对准她们。
“对了，你不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吗？怎么在府里那么没有地位？”
王语柔被这突然的问题弄得一楞，半晌没回过神来。燕婉倒是不自觉地笑出来，内心感叹商羽这是不想老是纠结，所以转移话题。
“语柔……语柔……”
“你不想说就别说吧！反正对于别人家的事，我也不是那么感兴趣。”本来，对于别人的家事，商羽就不感兴趣。之所以这么问，和燕婉猜的差不多。
王语柔虽然又被公主的突然放弃弄得有点懵，但心里的感激已是远远大过前者了。
“多谢公主殿下！”
“不用客气！”商羽回以一笑。
天色渐渐变暗，火把的光芒也愈加耀眼。随着李公公一声高呼，夜宴正是开始。君臣共饮，其乐融融。
陈思思手持一杯酒，就着昏黄的光线看过去，醉眼迷离。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斜对面不断豪饮、肆意欢笑的二人，有些话终究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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