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进食。 一开始,我还在想家人会不会来找我?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救出这无边的黑暗,甚至想像着自己得救那一刻的愉悦,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但我没有等来。 后来,我开始咒骂,狂怒,怨恨那个困在我的人,怨恨害我至如此境地的那人,怨恨愚蠢的自己,怨恨一切。 再后来,我开始遗忘父亲的脸庞,遗忘那些美好的回忆,渐渐遗忘掉那些证明我存在过的回忆。 我开始感到绝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族人抛弃掉了,作为族群最屈辱的那部分。 这片空间每时每刻都在腐蚀着我,我的记忆,我的灵魂,我所有的一切都终究被其吞食,消耗殆尽,归于黑暗,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为什么……还没死呢? 重获自由来得是那么地意外。在某一天,又自一个漫长的梦醒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久未见的光明。 我被一阵巨力抛了出来,无力地瘫在地上,风中混杂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泥土,散发着久违的气息。四周一片明亮,刺地我眼睛生疼。 我这是……自由了? 一道身影落到身前,很熟悉,我仰起头逆着刺目的太阳,努力想看清这人的脸。 是太翁。 下一刻,我被扇得整个身子都歪到一边去了,脸庞狠狠擦过地面,火辣辣地疼。 我愣愣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太翁,他那曾经如同大海般澄澈的眼眸染上了污浊,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悲伤。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方才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的太翁此刻埋在我的脖颈里悲鸣,不断低落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脖梗。 我不知所措地回抱着悲泣的太翁,眼睛不经意对上后边站着的鸟。 二叔跟三叔站在不远处,他们神色晦暗,眼眸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些人里没有我的母亲,也没有父亲。 我突然间觉得很冷。 太翁晕过去了。 我再度回到了席家。三叔将我领到一间陌生的低矮房子,扔了进去,临走前毫无温度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数不尽的憎恨。 我好像再度回归到那个黑暗空间的日子,禁闭陌生的房间,没有声音,也没有鸟。太翁他们也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身在席家,可为什么如今……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我曾经问过没日来送饭的仆人,想知道席家如今的状况,想知道太翁现在怎么样?想知道二叔三叔他们是不是忘记我了?想知道……父亲母亲他们在哪里? 但对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群人带到一个地方。 直到三叔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那块墓碑跟前。 我看到—— 上面写着父亲的名字。 父亲死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泪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