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西坚持到他爸爸喊的第五声“对、不、起”的时候,姜西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爸爸的手,她的声音低沉到极致,却又带着撕心裂肺般的劲儿喊了一嗓子,“爸!爸!我带我老公和孩子来看你了!”
她泪流满面地一招手,我立刻拉着江东西站到岳父的眼前。
岳父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转动眼珠,当他看到江东西的时候,眼圈又湿润了,而后唇角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我看到他的手好像尝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摸一下江东西的,只可惜,他没力气抬手了。
姜西伸手把江东西的小手送到她爸爸的手中。
江东西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害怕的表情,她愣愣地看了看我,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怕,她便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面的姥爷。
“叫姥爷!江东西!”姜西低沉着声音开口。
“姥爷!”江东西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叫完她还看看我,似乎不确定自己叫得行不行!
“呵!”一声粗喘的微弱的却是用尽了力气地笑,之后,姜西的爸爸便缓缓闭上眼睛了。
我看到他眼珠还蠕动了几下,似乎是还想努力睁开,可已经没有睁开的力气了。
表姑说,“这估计又昏迷过去了,医生说,这一次应该是醒不过来了,你先回你家去看一看吧,然后想一想,准备一下办丧的事。”
姜西说,“表姑,这边的事,我也不懂,你帮我简化的安排吧!”
“那也行!”表姑眼泪吧擦地说。
姜西带着我和江东西走出了医院,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到了姜西的老家。
是一座有些古朴的东北山村,下了主路,进入毛道的时候,还是土泥路。
姜西眼圈里含着晶莹,但还笑着对我说,“这么多年了,东北这边就没怎么发展,这里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土毛路。”
我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拉着江东西。
江东西蹙着眉头小声嘀咕,“我的鞋子都脏了呢。”
“嘘!”我看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她眨了眨眼睛,撅着嘴巴,鼓着包子脸,斜眼溜我一眼,而后伸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表示抗议,表示她不喜欢这里。
路过村口边的一个工厂的时候,姜西给我讲,“这是一家纺织厂,那时候,我们很多同学小学毕业了,就到这家工厂里上班了,做捻线工和挡车工!男孩子做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