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远潮将军此言一出,几个人顿时噤若寒蝉,没了喝酒吃饭的兴致,却也只能强笑着入座。项老将军坐在主位上,他的左右下首分别坐着云华和卓然,正对面是项抗。锦书坐在卓然一侧,两个小孩子坐在云华和项抗之间。坐定不多时,项府的内宅管家汪妈妈,便领着十几个梳着双鬟小丫鬟,流水般地抬来了七冷八热十几盘子佳肴,麻利地将这山珍海味,依次摆到了黄花梨木的大桌上。几个小丫鬟上前为主客摆上碗筷,启了那两坛酒,准备倒在了个人面前的钧瓷杯子里面。
项抗伸手拦住小丫鬟,对汪妈妈说道:“父亲用杯子喝酒,给我们四个用碗。”汪妈妈听了,便亲自从小丫鬟手中接过酒坛,笑着说道:“老爷何不也用碗,喝着畅快。”项老将军爽朗地笑道:“罢,今日夫人不在,我便跟孩子们一起热闹热闹。”说罢将面前的碗举起一放,说道:“满上!”云华闻言起身对汪妈妈说道:“我来。”继而接过酒坛,稳稳地将那名唤秦淮春的美酒,一滴不洒地倒入了项老将军的碗中,项老将军亲切地看着云华,不住点头,对自己这位从小便在文武方面天资聪颖的高徒很是赞赏。
欧锦书趁机悄悄问项抗道:“老夫人去哪里了?”项抗轻声道:“和程家老夫人去灵隐寺烧香了。”他俩的交头接耳引起了项老将军的注意,便问道:“书儿,你父亲身体可好?”欧锦书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自带一股喜气,她闻言笑道:“承蒙师父记挂,家父身体好得很,上个月带着母亲回庐阳老家了,要住个三五月再回来。”项老将军知道,欧员外一向将他这独生女儿,当做男孩子养,办庐阳书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给欧锦书找个可以读书习武、结识贤才、拓宽见识的地方。他点点头笑道:等老夫卸甲归田,也带着夫人回庆元,将这将军府交给抗儿他们打理。”
说罢他端起碗里的酒说道:“来,大家一道,今日这第一碗酒,先敬当今圣上圣体康健。”众人便一同将酒饮下,李卓然吃了几口菜,忽然道:“老将军,晚辈有一件事,想问问将军的看法,如今蒙古人既将金哀宗逼到了蔡州,为何不乘胜追击,灭了那起子女真族。”项老将军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只问项抗道:“抗儿,此事你怎么看?”项抗说道:“那金国侵吞了辽与北宋领土,南北疆域辽阔,又定都燕京,因此女真人对北部旧辽国的领地有些鞭长莫及。蒙古地处河套一带,与旧辽相邻,取燕京以北之地,有地利人和之便。可若想长驱直入蔡州,势必会长途跋涉,沿黄河千里而下,人疲马倦,恐是没有胜算。”
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