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与不知道多少不同的人和着多少不同的曲子跳过多少支不同的舞的卡尔,这个老绅士早已经将今天的舞调控制在了自己的节奏之下。
他抬起头,再一次露出了那种……唐弗里最讨厌最受不了的目光,真诚而友善的看着唐弗里,微微的笑了两声。
“我有一个特别的提议,先生。我希望您能够听一听。”
“……你这个狡猾的老混蛋。”唐弗里哼了一声,“那好,我就听听你的提议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唐弗里是一点都没有发觉到卡尔的不对,那么他这个首领的位置就不可能会稳坐这么多年、不可能会带领面前和屋外面客厅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狠角色们打下如今的庞大基业了。熟悉舞蹈换步技巧的人可不仅仅是卡尔——当然也不仅仅是唐弗里或者他们家族的这点人。不好搞的家伙到处都是,毕竟这里可是斯图加尔。
但是卡尔的第一句话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觉得我和詹姆都可以不用承担家族降下的任何惩处。我觉得这样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
有那么一瞬间唐弗里觉得自己面前这老家伙是疯了,然后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也可能是叛变了,正准备要趁这个机会杀掉他呢,所以才会说话这么肆无忌惮、口出诳言,反正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大块头就是大块头,比起常人来说要更加的沉得住气。他硬生生的将自己给摁在了椅子上没有动弹。
然后他看着卡尔,看了那么两秒钟。他笑了。
“这不可能,卡尔。”他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我说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我想要帮你我也帮不了你。你和詹姆——你们两个犯了错,你们必须要给家族一个交代,否则的话要给出交代的就会是我。”
卡尔在几秒中内一动没有动,在说完那句“好像疯了”、“好像叛变了”的话后的几秒钟内一动没有动。所以唐弗里知道了,知道他是真的在认真的想要表达那一句话的原本意思,字面意思,而不是那两种各方面来说都异常不妙的情况中的任何一种。否则的话,那令气氛僵硬、时间暂停的几秒钟将会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而在这个距离之下,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准备的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还活着,还能喘气,还能说话,这就已经表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不过也就代表了他有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另外一个更加现实一点的问题。
“当然了,先生。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