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艾德接到了回给他的电话。
当时他正在睡觉,尽管在夜里他一直都绷着眼眶部分的肌肉督促自己的目光锐利、神经紧绷,好让自己的大脑足够像一台不知疲倦永不停歇的超级机器那样维持着极限而高效的运转,足以清楚明白没有任何失误的处理掉所有他在当晚接收到的信息并做好整理加工,然后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琢磨思考分析,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出下一步的行动走向——但归根结底,他喝的量着实是不少。
玛西是个狡猾的家伙,坏家伙。她从来不在艾德的面前经常性的抽烟、经常性的喝酒,但实际上从成年之后就一直混迹于那个圈子里的这个女人在这些方面可是比艾德要懂得多。她的酒量不说是千杯不醉,也至少远远不是艾德能够比的。艾德可以想象她今天早上和没事人一样的照常开车前往市局上班、气势不减的与同事上司在会上就某个问题讨论争辩,而他则是脑袋疼的和被驴踢了一脚的西瓜一样,每一条裂缝里面都流淌出黏糊糊、红津津、甜兮兮的糖汁液体,一滴一滴的飞落在地面上。
用力的揉着额头,艾德的眉宇拧成了疙瘩。电话声持续不断、锲而不舍,迫使着艾德睁眼,张开嘴咬着牙,近乎无意识的用鼻子哼哼了一声,然后奋力挣扎着尝试要坐起身。这个动作在这个时刻需要巨大的骨气和意志力,而抠门的艾德对这方面能量的消耗尤其计较。不过他最终还是做到了,最终还是让自己的后背离开了柔软的床铺,最终还是成功的坐了起来。
真了不起。
“早上好。”他迷迷糊糊的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第一时间先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的嗓子好像跳了一整晚踢踏舞一样的糟糕,又干又哑的如同烤架上盐放多了的鸭子。
“早上好,艾德先生。”成熟柔美的女声也因为自己所听到的而感觉到了一点惊讶,毫无掩饰的表示在了语气中,“您还好吗,您听上去好像很糟糕?”
“有一点宿醉,没关系,很快就会好。”艾德紧闭着眼睛,紧皱着额头,用手指顶着额前的软.肉转圈,胸膛鼓起,大呼了一口气。“所以怎么样,依莉琪小姐。”他问,声音沉了少许,眼皮半掀,目光认真的盯着前方自己衣柜的一角,“我希望你能说点让我开心的内容,否则的话我这一天的心情可就都毁了。没有什么比一大清早听到一位美女向你报告一些让你沮丧的事情更令人沮丧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稳重而温柔的笑声,像是戴着三层天鹅绒手套抚摸黑猫。“我和您想的一样,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