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坏小子的手很不老实,另一个则老是用眼睛瞪他。然后他看到有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的家伙不小心碰洒了别人的酒,两个人争吵之后打了起来,立刻引起了围观,同时也引起了另外一些人的注意,他们立刻冲了过去将两人拉开,各自去说悄悄话了。那些人原本都是一堆儿一堆儿的坐在最角落的阴影中喝着一个样子的绿色苦酒,沉默而毫不引人瞩目,现在一下子全部都像被浇了汽油一样精神。
艾德心中大致有了数。他径直来到了吧台的一角,屁股坐在高脚凳上,两只手往前一摊,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变成了一只忙碌了一天、只想好好找个地方喝一杯发泄发泄的畜生。
酒保走过来,往他的面前放了一个杯子。“见鬼的一天哈。”
“没有那天不见鬼的。”艾德垂着的头抬起,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解开了衬衫领口,“一杯金酒。”
“加点什么?”
“汤力水。”
酒保点了点头,转身走开去调酒。艾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重点在对方的头发上停顿了一会儿。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一点、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不知道脑壳里的那堆豆腐是按照怎样的轴心旋转的,让他产生出了比给海象刷牙还要离谱的想法。他的头发被他染成了红绿相间的炫彩色,看上去就像一大颗奶油冰激凌。
等冰激凌把调好的酒重新送到艾德的身前时,艾德捧起来如饥似渴的喝了一口。那感觉就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什么救命的灵药。冰激凌笑了笑,这一类的人他见过的太多了,真是让人倍感亲切。虽然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艾德,但是他已经将艾德视作了和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
“今天真是艰难的一天。”艾德坐在椅子上,抱着酒杯喃喃的说道。
“哦,是吗。”冰激凌一边应着,一边熟练的擦着杯子,“糟糕的老板给你塞了一大堆工作吧。”
开始了,冰激凌心中暗道。他在这里工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差不多每一个花钱在这里买醉的人肚子里面都藏了一堆话,逮着机会就得倾诉起来个没完,而他往往都会耐心的听对方吐尽最后的最后一个字。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并且那些人在说的同时往往都会需要持续不停的能量供给,这一点比他听到什么有趣的秘事更要开心,因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被吐露出来的秘密往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能对说的人来说很重要,但对听的人来说一钱不值。而往往这些说的人本身对于听的人来说同样一钱不值。冰激凌在乎的是更有实际意义的、能够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