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作业、教作业。
教作业。
时左才这才明白,所谓的“教作业”,是要自己一个人写三人份的作业。
他蜷缩在付颖儿房间的角落。
陪伴着自己的只有一张小小的矮桌,和作业。
这非他所愿。
在这个角落之外,已经用零零碎碎的发卡,发圈,手绳摆成了一个圈。
——要是敢挪出圈子一步,她就去厨房找妈妈喊非礼,这是付颖儿的说法。
——要是不帮两人做完作业,刚刚给他的那一颗拉拉送来的完全由自己个人努力换来的白色药丸,她永远都不会告诉自己正确用法,这是柳烟视的说法。
而那两个女人,已经围在电脑前玩起了森林冰火人。
咯咯的笑声弱智得像三岁小孩。
这个比喻对不起三岁小孩。
时左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耳塞戴上,隔绝了两个女人嘈杂的笑声。
他打开曲库,播放曲库里存着的唯一一首歌。
《G弦上的咏叹调》。
这首曲子,在古典音乐中被称为最富理性的交响曲。时左才是理智的殉道者。他坚信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本质就在于理性。在心情浮躁的时候,这首曲子能帮助他平静下来。
将声音调到最大,他的灵魂沉浸在理性之河里,而他的肉体,在写作业。
房间里的女人笑得开心。游戏通关了,又掏出手机组队吃鸡。
没有人记得时左才。
时间缓缓流逝。
中途两个女人出去了几次,带回来两杯奶茶。阳光倾斜,透过房间的窗台照在纯白格子砖上。门外飘来食物的香气。温度回升了,柳烟视脱掉了上身的毛衣,带起贴身的背心衣角,白皙的腰脐和内衣若隐若现。天气干燥,她身上起了静电,指尖碰到付颖儿裸露的肩膀,两人哆嗦了一下,又咯咯笑起来。
时左才的笔尖在作业本上游移,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客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拍门声,又伴随着骂声。柳烟视开门去看。方晴回了卧室找房间钥匙。客厅桌上的食物冒着热气。钥匙插进书房的门锁,把手转动,却打不开。付颖儿也走出房间去了。时左才微微抬头。
三个女人用力推开书房的门,门框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胶带,她们都在咳嗽。方晴往里走。
随后便是刺耳的尖叫声。
方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