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先生没有理会刘金义,径自站直了身子,走到围观群众中间,朗声说道:
“诸位,事到如今,孰真孰假,想必大家心里也该有个定数了。实不相瞒,此次我和师妹下山算命,绝非偶然,正正是听闻了近月来何家镇上有个游方法师打着大师名义坑蒙拐骗,这才领了师傅的命令,专程下山来拆穿奸人谎言,还诸位一个真相的。”
他转过身,猛地一指瘫在椅子上的刘金义,道:
“你们也已经看清楚了这位刘先生的江湖神棍嘴脸,那就更应该相信小道所言不虚,你们从那位钟法师那交去的香火钱,不仅没能解决你们的麻烦,反而统统让这种骗子揣进兜里挥霍去了,请问诸位,你们甘心吗?”
刘金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梗着脖子大叫起来:
“你……你胡说!”
恶魔先生慢慢走到刘金义跟前,笑道:
“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刘金义喉结上下涌动: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听不明白也没关系。”恶魔先生冲他温柔地笑笑:
“我可以给你讲得明白一点。”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面向围观的群众:
“各位乡亲父老,在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是为那位所谓的钟法师捐了香火钱的?”
围观者一片沉默,过了半晌,方有人嗫嚅着出声:
“我……我捐了三千……”
这句话像是一颗悄然飘进滚烫油锅的火星子,点燃了整片围观的人群。
“我也捐了不少……”
“我捐了两百……”
“我捐了一万二!那可是咱家里压箱底的存款了!”
“我……我也捐了两千……”
陆陆续续有人报出自己捐出的香火钱,这些金额数字累积起来,竟高得吓人。那道爷点了点头,继续高声问道:
“那么,请问诸位——在捐过香火钱的人当中,又有多少人是因此解决了生活的困难,又或者是烦恼得以解决的?”
又是一阵沉默,紧接而来的,是狂风骤雨般的议论声。
“你有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我也是,钟法师说捐了香火钱就能转运,但我前天才被邻居的狗咬了脚脖子……”
“可不是嘛,我儿子高考还落榜了,连二本都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