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深,即便同宝玉说话,脸子也不大好看。
宝玉笑着一指陈也俊,道,“我同陈兄本就是京城人,自是主场,东道。而冯兄远道来,便是客,理应上坐。”
陈也俊点头道,“这话说的很是。不过咱们既是出来了,倒也没那些个规矩,只管坐了便是了。”
“说的是了,”宝玉附和一句,拉了凳子,坐了侧手位,然后相让那二人,至于他们怎么坐,宝玉便是不理了。不难看出,那冯涌还是先让了陈也俊坐了上首位的,可陈也俊哪里会坐了?于是挨了宝玉坐了,冯涌便也坐了侧边,如此,倒是把正位空了出来。
接过大茶壶送过的茶水,宝玉给那二人斟茶,还不忘问那冯涌道,“冯兄此次进京,莫不是世伯听点调任?”听宝玉这话,陈也俊不由皱皱眉,心中甚是不解。
冯涌压了压,才道,“家父任期未满,此一回我进京,只算游学罢了!”
宝玉道,“如此定是没了拘束的,这样便好,时常出来才是了。”
陈也俊笑道,“每每遇了新面孔,宝二爷定会相让一回,可见你我一般,也是好交,好个乐呵的。”
“好个乐呵,说的倒是不错的,只可惜,哪里又容易了?没你们那般自由的。”说话,宝玉晃着头。满是无奈模样。
冯涌见宝玉如此,又回想方才宝玉说的话,不由点点头,然后道,“都是差不多的,我虽是一人出来,可也没多少自由的。”
“哦!这又为何?”宝玉说话,还不忘给二人添了茶水。
陈也俊道,“冯兄此一回却是为游学而来,眼下已然入监。”(入了国子监学习)
宝玉笑着抱拳,“如此倒是该恭喜冯兄了,果是有才情。”
冯涌即便对宝玉没个好印象,却也急忙回了礼,又叹道,“谈不上才情的,蒙荫罢了!”
“那也不易的。却是该庆贺一番。”宝玉说话,点手唤过大茶壶,“快快请了云儿姑娘来。选了拿手的,唱上一段。”大茶壶不敢违命,只得去喊云儿,好在这宝二爷来的时间偏早,若不然,怕是要把姑娘的大好功夫都耽搁了。
云儿是个不错的外交家,唱了一段后,坐了开始调节气氛。宝玉一边附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那冯涌慢慢也便放开了。同宝玉喝了两杯,又与陈也俊闹起酒来。只等散了时候,也算宾主尽欢。要说起来,事情也是够巧了。宝玉,陈也俊,冯涌四人才出锦香院大门,顶头儿走了几位。为首的正是冯紫英。宝玉紧忙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