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细节我早已记不太清了。
总之就是哭了又醉,醒了又哭,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宿,最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这个醉鬼被我们爷俩收拾干净丢到客房里去之后,昏睡了整整两夜一天。
也没见着师父他如何出手,只是那个年轻人第三天正午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步伐虚浮摇摇晃晃,但明显神采已经比那天夜里来时好了许多。
我坐在门槛上晃着双脚打量着那个年轻人,想要开口问他老婆到底是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又怕惹哭了他,只好忍住好奇心,老老实实闭嘴。
不过师父这个糙汉子比我粗野的多,生怕自己的话扎不进年轻人的心窝里:“还想不想你老婆了?”
年轻人语气坚定:“想!”
师父继续追问:“还伤不伤心了?”
年轻人想也不想:“不伤心了!”
师父乘胜追击:“这钱花的值不值?”
年轻人面色一僵:“值!”
惊的我差点从门槛上掉下来滚到街上去:这小子是不是眼泪淌进了脑袋?我师父是不是给人下了迷魂药?小伙子你要是被师父要挟了你就冲我眨眨眼,我会配合捕快救你出来的!
年轻人跟师父做完了交割,走到门槛儿正要离开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客官,您没事儿吧?”
年轻人笑道:“我好的很啊。”
我没能理解如今的局面,追问“你要去哪儿?”
年轻人抬头远眺,目光深远,思绪飞过三条街落在添香楼:“去青楼。”
一阵恶寒,赶紧撒开了手,差点想踹他一脚送他一程。
前几天还是失魂落魄的痴情郎,让师父折腾了两下就变成了如饥似渴的浪荡子,实在不能不怀疑师父用了什么肮脏手段。
我从门槛上跳下来,跑去铺子深处,一脚踹在太师椅上:“师父你要是犯了法可千万得去自首啊,不然休怪我大义灭亲。”
虽然踹客人我不敢,但踹师父我还算有点心得。
师父懒得搭理我,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躺着,随手从年轻人留下来的绣袋里掏出一枚碎银子丢给我:“分赃。”
我接过银子,大义凛然地纠正道:“什么分赃,这叫分红!”
师父不说话,师父搂着钱袋子在椅子上直哼哼。
仿佛一头吃撑的猪。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毕竟我与那个有了勤快徒弟就只顾着自己偷懒的大叔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