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州一年到头的温暖如春,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冷热交替,但是石山堡村后面的那一片山坡上,只有在每年的七月,才会开满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黄花。
许是昨天下了一天的蒙蒙细雨,今天天光放晴,可是到了午后,太阳照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坡上的青草在一夜之间褪去了叶尖的草黄,油绿油绿的像是一匹展开的湖绿绸缎,开在这一大匹“绸缎”间的一簇簇小黄花迎着太阳微微的摇摆,让清新的花香充满着整片山坡。
叶不凡侧身半躺在山坡上,嘴里嚼着一根苦芽子菜鲜嫩的草根,满嘴里一时间都是一股带着些清甜和苦涩的汁水,他的身边放着一堆摘掉了老叶子的苦芽子菜,这种野菜用些细盐拌一拌就是全家都喜欢的吃食。
妻子林芝穿着一身素色的襦裙,偏着腿,端端正正的坐在草坡上,一条碎花大手帕包住了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面,阳光照下来,耳朵后面白皙的脖子上,一层细细的绒毛浅浅的带着小鸭般的嫩黄。
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叶不凡咽下嘴里嚼烂的草根,憨憨傻傻的笑着说道,“孩子他娘,你可真美。”
林芝抿着嘴笑着,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男人长满老茧的大手,耳朵后面却悄悄的爬上了一片粉红。
“老夫老妻的,让天儿听见笑话。”
说到了孩子,叶天就像一条撒欢的小狗远远的从草坡的另一头窜了出来,
满山坡的窜来窜去的,叶天脸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一片潮红,鬓角淌着晶亮的汗珠,头上乱七八糟的顶着些草叶,半敞的短褂上沾着一大片湿泥,双手搂圆了抱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一边跑着,一边远远的冲着坡顶两个靠着的大人喊着,“爹,娘,我摘了好多花。”
儿子从小心脉就弱,这两年更是越发的让人揪心,平日里说话说得急了些都会因为血气的天亏让小脸憋成一片紫红,这样像撒欢的小狗一样的疯跑,顿时惊的叶不凡浑身一激灵。
叶不凡满眼的惊惧和担忧,浑身僵硬的翻身而起坐在草坡上,看着儿子脚下踢的草叶乱飞的跑上了山坡,脸上没有憋涨的紫红。困惑的扭头看了看林芝,妻子还是一脸的笑意,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只是迎着儿子,远远的就张开了双手。
孩子的心脉已经好了吗?
眼前的一切突然之间让叶不凡感觉自己像在一个甜美的梦中,精神恍恍惚惚的看到儿子投入到妻子的怀里后,叶不凡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却发现原本温暖明亮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