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原本不叫马老三,叫个马树宝,因为家里排行老三,才被人叫成马老三。
这小子进门开始就嚷嚷,要翠花娶他,还发誓非翠花不嫁,就当她家的上门女婿了。
他还呼喊:“张翠花,我耐你,就像老鼠耐大米,你娶我,我高兴,天天为你把猪喂。张翠花,快出来呀,接媳妇进门了。”
那声音撕裂长空,好比牛吼驴鸣,在张翠花的家里上下回荡。
听到男人呼喊媒婆乐了,指了外面说:“凤霞妹子,瞧,那小子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上门女婿,瞧瞧咋样,帅不帅,英俊不英俊,你是不是很满意?”
刘凤喜果然顺着外面瞧过去,立刻!她傻了眼,因为这小子她认识,马家老三,人称马三炮子。
那张嘴巴特别没把门,啥话也敢往外说,放屁跟放炮似得,所以人们给他个美称,马三炮子。
“媒婆,这就是你给我找得上门女婿?这小子分明是个无赖嘛,好吃懒做啥活不干,找这么个玩意,岂不是毁了我家翠花?”刘凤霞差点气死,怎么也没想到媒婆找得竟然是这么个玩意。
早知道找得是马三炮子,她宁死也不让张建国收彩礼钱。
可彩礼已经收了,咋办?刘凤霞的脑子里翻腾开了。就是死也不能同意啊,闺女下半辈子的幸福岂不是毁在了无赖的手里?
听说马三炮子浑身缺点,不仅好吃懒做,还臭得奇特,半年不洗一次澡,一脱衣服那味道……都熏人。
这小子长得还特别丑,满脸雀斑跟黑点,好比小鸟在在脸上屙一百泡屎。人也黑,跟非洲难民差不多。
苍天!这要带出门,还不把街坊邻居吓个半死?
想半天,她只能将彩礼钱给退回去,阻止这桩婚事儿继续往下发展。
“媒婆,这桩婚事儿我后悔了,你帮我们把钱还回去,两万块,一分钱没动。”刘凤霞赶紧弯下腰,从床上的铺盖下拿出当初的两万块彩礼,如数叫给媒婆。
“哎呀,凤霞大妹子,这钱都收了,人也来了,万一你家闺女喜欢呢?让他俩先谈着呗?这钱啊,不急着退,啊?”媒婆还不想答应,贪图牵线搭桥的媒婆钱。
“谈个屁!他行,我不行!我绝不可能把闺女家给这么个东西!不能!”刘凤霞同样不答应,生生将钱塞在了媒婆手里。
“妹子,退不回去啊,马三炮子给我下得是死命令,必须将你家翠花搞到手,不然一定会扒掉我一层皮。”媒婆苦苦哀求,差点吓死。
“少来这一套,你俩啥关系我清楚地很!快,将钱送回去,听到没?女婿我也找到了,不要马三炮子,就要那个胖子,那是我闺女的男朋友。”眼瞅着奶娘,刘凤霞感到了特别无奈,只好拿这小子来当挡箭牌。
第一眼瞅到奶娘时,她就吓一跳,浑身哆嗦一下,心说:妈呀,这小子真丑,闺女为啥相中他了,年纪轻轻眼就瞎了?
可现在一瞅,忽然觉得奶娘特别顺眼,简直帅得不行。大高个,小胖子,人高马壮,体肥膘胖,就是眼睛稍小点,跟芝麻绿豆似得,一笑,就是一道缝儿。
跟马三炮子一比,奶娘简直天上二郎神下凡,英俊潇洒,威武极了……。
媒婆感到了无奈,无功而返,只好拿上彩礼走到门口。
那时候,马三炮子还在呼喊:“苗啊,你出来呗,快出来迎接我呀。”
“喊喊喊,喊个屁呀!人家根本不同意,再喊也没用,给老娘省点力气回家种地去!”瞧见马三炮子,媒婆就来气。
“啥?不同意?婶子,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说这家闺女一定会答应的。”马三炮子傻了眼,差点气死。
“那有啥办法?昨天我是想骗过去,帮你找个媳妇,结果人家瞧你的第一眼就不同意,嫌你长得丑。”
“丑咋了?丑是有福气啊,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还不用带保镖嘞。”拽两句诗,马三炮子还嘚瑟上了。
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好比一口三年没有刷过的破砂锅。
“再说,他张翠花也不俊,我俩这是丑子配丑子,绝配啊,我都没有嫌弃她,她还嫌弃我嘞?”马三炮子更加不乐意。
“谁跟你说人家丑了?你进去看看,人家长得跟朵花似得,好看地不行,我差点被那小姑娘迷死。哎呀,真水灵,可惜你没那个福气,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个城里的。”媒婆叹口气,顺便感慨一声。
“卧槽!有男朋友为啥还收我的彩礼!这不是耍我嘞?不行!彩礼都收了,她必须娶我,不然我就住他家……不走了!”马三炮子气得不行,拔腿就往里面走。
进去屋子,瞧见了翠花。
瞧见女孩子的第一眼,马三炮子立刻打个激灵,浑身打个哆嗦,他的眼睛直了,嘴巴里的哈喇子直往下掉,甩出五里多地。
他联想到传说中的……美女。
因为此刻的张翠花再也不是那个落后山村邋里邋遢的女孩子了。一头浓密的长发,皮肤白净,身体不胖不瘦,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得大眼。
马三炮子惊呆了,哈喇子又甩出三里多地,翠花的身体扭一扭,他的身子就颤三颤。好比得了脑血栓。
不是马三炮子扯淡,只要翠花长得好看。
他还害羞呢,身子也扭呀扭,晃阿晃。
女孩的美丽让他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潮涨,身不由己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终于,他鼓起勇气说出了第一句话:“翠花,刚才我在外面喊,你为啥不出来迎接我?”
话音刚落,女孩子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回答马三炮子的是奶娘沙包一样大拳头:“接你麻痹!放开我女朋友的手!”
女孩子是马三炮子拉住她两秒以后把手收回去的,那时候奶娘也是挥出拳头的。
当时他俩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都被马三炮子的长相吓得丢了魂儿。这小子长得特别臭,酒糟鼻,扫帚眉,老鼠眼,河马嘴。
奶娘都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生出来的那瞬间难道不会吓死?
他感慨一声:果然是情敌,实力不容小觑,说不定那天上厕所能活生生吓死我。
一拳打出,正好在砸这小子的眼窝子上,这孙子立刻妈呀!一声,抬手捂了眼睛。怒气冲冲说:“卧槽!你竟然打我,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知道你麻痹!敢拉我女朋友的手,老子抽死你!”马三炮子还没明白咋回事,他的脖领子就被奶娘揪住了,单笔一较力,呼哧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然后扔麻袋一样被甩出去老远,马三炮子摔在了门外,出出溜溜滑出去老远。
他的嘴巴磕在了台阶上,差点磕掉俩门牙。
马三炮子疼得哭爹喊娘,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呸呸吐出两颗门牙,满嘴巴直冒血。
本来他舌头就短,河马嘴,说话不清楚,这下可好,满嘴跑风了。
他嚎叫着爬了起来,冲奶娘怒道:“你个狗曰的,行不行老子抽死你!”
“摸我女朋友的手,老子不抽你就不错了,还敢交换,是不是挨打没够?”奶娘晃了晃拳头。
“你放屁!翠花是我媳妇,彩礼都收了,瞎时候有了你这么个男朋友?”这小子满嘴跑风,话也说不清。
“放屁!翠花是我媳妇才对,我俩早就好了,是你不讲道理,硬送彩礼。就说,你当上门女婿,翠花知道吗?”
“不知道咋了?反正彩礼已经收了,我就是老马家的上门女婿!建国叔,你要不让我翠花娶我,我就赖你家不走了!”马三炮子还挺横,往地上一座,他还不走了。
走了是傻逼,这么漂亮的媳妇谁不稀罕?老子才不走嘞,打死也不走。
他当然不会走,莲花村是很穷的,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妇,马三炮子也不列外。平时好吃懒做只见花钱不见挣钱,两万块钱还是从两个哥哥家里偷出来的
目前他连个正式的家也没有,屋子里破烂不堪,常年住在红薯窖里,饿了就上去到两个哥哥的家里蹭饭,渴了上去找个水龙头,嘴巴往上一对,喝两口水。
张建国的家里要啥有啥,反正他在这儿饿不着。
“我干脆住你们家得了,活,死你们家的人呢,死,死你们家的鬼。”
“滚——!我家才不让你住嘞!奶娘哥,把轰出去!”女孩子才不会答应他住下,立刻让奶娘哥将他轰出来。
“得令!”奶娘笑了笑,两只拳头在手里来回捏两下,就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走到马三炮子身边说:“小子,你是想自己出去,还是让我把你打出去?”
“你到我试试,打我你没有好果子吃!”
“老子还就不信了!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说着,奶娘一扑而上,挥拳冲马三炮子揍了过去。叮里咣当一顿乱捶,考察点将这小子打回姥姥家去。
第一拳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好比开了个酱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第二拳打在了眼睛上,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好不开了个财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放出来。
第三拳打在了太阳穴上,好比做了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一起响。
瞧见外面有口红薯窖,奶娘脑子里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你不是赖在这儿不走了?老子把你弄红薯窖里,非让你求着我出来!
果然,将这小子提溜起来以后,奶娘走到红薯窖哪儿,把盖子打开,直接将这小子扔进去了。
红薯窖一般都是三米多深,里面黑漆漆一片,这小子被扔下去以后,红薯窖里就发出咕咚!一声,紧接着是这小子的惨叫声:“啊——!我的屁股!”
也偏赶上下面放着一堆红薯,尖尖朝上,噗嗤!竟然爆了他身后那只无比灿烂的花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