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要回来了吗?”丞相气定神闲地品了口茶,问道。见安瑞祺默不吭声地把玉佩轻放在案上,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那块本该在宁雪手中的玉佩,将其置于另一块玉佩旁。丞相凝视着两块玉佩,叹了一声:“玉佩一如初见,故人却已驾鹤西去,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十数年后再见挚友信物,丞相不禁双眼湿润。这些年来,他殚精竭虑地筹谋一切,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爱徒身陷苦境,为的就是要完成他临终前的嘱托。虽说不能事事尽如人意,可如今自己总算手握数十万兵权,足以迫使当今皇上屈服。“良机稍纵即逝。你当真想清楚了?”丞相定眼看着安瑞祺,严肃地问道。
“瑞祺才疏学浅,绝非治国之才,请丞相见谅。”安瑞祺拱手回道,语气平静得让人惊讶。
丞相审视着安瑞祺脸上的神情,许久,仍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作罢。既然他不愿,勉强无益。只要能把原本属于他的兵权和属地顺利取回,往后他若有意登上皇位,何愁不成事。如今军心不定,还是趁早了结此事为上。想到这里,丞相和蔼地点了点头,说道:“天色已晚,快把玉佩收好,回去歇息吧。”
安瑞祺向丞相躬身行礼后,便慢步离开了。
见安瑞祺走远,丞相脸色一沉,向头领问道:“宁姑娘在牢中可还安好?”
头领听后心中一颤,低头弯腰回道:“有衙役日夜看守,属下无从下手。”
“影卫队何时变得如此不济?竟奈何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丞相低声斥责道。
“主人与宁姑娘已然恩断义绝,请大人手下留情,以免他日主人发现此事,对大人心生嫌隙。”头领重重地跪了下来乞求道。
“此话当真?”丞相以锐利的目光睨着头领问道。
“属下亲眼所见。”头领恨不得指天发誓。
“眼见未必为实,待老夫去和那位姑娘见上一面后再做定论。”说完,丞相依靠在椅背上,面露疲态。
自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安瑞祺变得沉默寡言,加之其今夜异于寻常的举动,头领不禁心怀担忧。拜别丞相后,他特意绕道至安瑞祺的房间,见里头还点着灯,便敲门求进。等候多时,仍未得安瑞祺回应,头领只好悄悄地推开房门,探头入内一看究竟。只见安瑞祺用手托着下颌,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书卷上,一动不动的,看得出神。明亮的烛光把他手边的一双玉佩照得润泽而通透,而投在他脸上的阴影则随风摇曳着,使他那双低垂着、静谧的黑眸显得分外深沉。